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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5章 防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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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军队驻扎在仙阳堡, 未再撤退。杨世忠站在城楼上放哨, 方才就是在仙阳堡与段崇一行人马碰头,段崇得知傅谨之还未赶到仙阳堡, 立刻扯了马来就接应。

    但愿一切平安无事。

    身后的士兵驮着从幻阵中生还的兄弟, 段崇策马行在最前, 手中握着另外一条缰绳,马上驮着的人是傅谨之。傅谨之眼前忽白忽暗, 好久日光才照进他黑色的眼轮当中。

    段崇听见他咳了几声,从马囊中摸出水袋给傅谨之扔了过去。

    傅谨之一手接下,摘掉笨拙的头盔,猛灌下好几口水, 继而大喘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段崇道:“就你这样,也能为一军主帅?你若死在幻阵中, 你的将士该怎么办?”

    “不去就不知道如何破阵。该尝试的事,不应该退却。”见方才那阵势, 就知这次蛮族所用的烟阵是何等厉害, 傅谨之必须抓住这次机会,去窥探解此幻阵的方法。

    他原本有自信能全身而退,没想到那掺了幻药的烟当真厉害,专能攻其软弱之处。

    这若是一旦大规模地运作起来, 蛮族无需动一兵一卒就能轻而易举地吞噬掉大周的军队。

    “现在知道了?”

    傅谨之道:“用草木灰可解阵中的药效。”

    段崇回过头去看他, “懂得药理?”

    “不懂。不过兵书上有讲。”傅谨之语气中不免有些骄矜, “此阵貌似吓人,可方法还是老的, 就是借着风在空气中散播幻药而已,并非甚么吞云吐雾的怪力乱神。”

    段崇一扬眉,由衷地点了下头,“厉害。”他正身看往遥遥前方矗立的城楼,听见身后的傅谨之问道:“你怎么会在这儿?”

    段崇掂了掂腰间的副将令牌,“皇上委派下官来助侯爷破阵。侯爷且放心,没有谁能比我更了解单九震,此番必能助你击退蛮族大军。”

    “哦,听说了,你以前是单九震的义子。她连这些都教给你的?”

    段崇说:“是。”

    “你倒是坦荡。”

    “你是明月的兄长,没必要瞒你。”他回答得板正。

    傅谨之一笑,问他:“傀儡阵,她教过你吗?”

    “教过。”

    “下次正面交战时,本侯任你为先锋,挫一挫蛮族的锐气。现在乌都和夜罗刹都在我们手中,只要打出优势,屠奴必然胆怯。”

    “遵命。”

    杨世忠远远地看见一行人近了,振臂高呼,迎接着将士入城门。

    隆冬里的日光洒在仙阳堡沉青的楼瓦上,升起一点点暖意,却大有破冰之势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除夕转眼在即。京城上下都早早挂起了红灯笼,为北疆的战事祈福,也为来年祈求风调雨顺。

    傅成璧出了月子,原本定下要为昏昏大办的满月宴,让傅成璧以北疆战事未平为由推脱了。他们母子二人就和齐禅在府上简简单单地为昏昏祝福了一番。

    齐禅将他多年的佩剑送给了昏昏当满月礼。他说:“以后寄愁总要教这孩子习剑,师公也不要他以后能有多么深的造诣,也不要他继承衣钵,只需通晓君子剑道,为人行得端、坐得正就好!师公这剑可文可武,今日就送给昏昏了!”

    齐禅言辞恳切,傅成璧只能代昏昏收下道谢。

    傅谨之未能如约来参见昏昏的满月宴,不过在这之后没几天,一纸金笺托着北风鸿雁抵达了京城。自此之后,昏昏便有了大名傅为霖。

    昏昏日渐一日地圆润起来,软软乎乎的煞是可爱,却不像个男孩儿,更像个小姑娘。

    傅成璧抱着他,玉壶就挨着她瞧,回回都要调笑道:“长得像段爷,小小年纪就一张阎王脸,在京城里横着走也没人敢欺负的。却偏偏长得更像郡主些,这可要怎么办?”

    傅成璧却道:“长得像我,便没人舍得欺负了呀。”

    玉壶笑起来,嗔她:“郡主都是当娘亲的人了,说这样的话,也不嫌害臊?”

    “这有甚么的?”傅成璧喜孜孜地亲了亲昏昏的额头。

    昏昏哼唧了几声,许是听懂了人在说他,小脸一皱,看着要哭,可很快又止住了声。

    昭昭从地上跳上了榻,喵喵叫了叫,毛爪子扒着襁褓看,也没有再一步的举动,松开爪子就坐在旁边看着,仿佛这样才能安心。

    玉壶笑道:“昨儿离了郡主,小少爷就哭个不停,任谁哄都不成,可昭昭一来叫了几声,少爷就不哭了。昭昭再不去野了,专守着,也怪疼小少爷的。”

    “在咱们段大人眼里,这俩都要成兄弟了,能不疼么?”傅成璧失笑道,伸手摸了摸昭昭的脑袋,褒奖它乖巧。

    昭昭挺受用,门神似的守着昏昏。

    玉壶又拿拨浪鼓逗了昏昏一会儿,蓦地想起一件事来:“对了,惠贵妃托人传了话来,说皇上在除夕设夜宴,请郡主和小少爷一同进宫呢。”

    傅成璧眼睛都没离开昏昏,不轻不淡地回道:“不去了。”

    “为甚么?”

    “答应过寄愁,以后除夕年年都要在六扇门过。”傅成璧说,“今年他跟哥哥应当都赶不回来了,六扇门一干兄弟追随寄愁多年,不应怠慢,加上他们不一直想要见昏昏么?之前府里无暇顾及他人,这次正是个好机会。”

    玉壶点头道:“也好,前后去了几次宫中都没甚么好事。不过六扇门里也有讨厌的人,那个虞姑娘还在呢!真够死皮赖脸的!”说到最后,她的怨气都恨不能漫了六扇门。

    傅成璧不在意虞君,她早产当日吓狠了段崇,素知这傻子疯起来当真没有一点情分可讲,可傅成璧也没想到他会逼得虞君在产房外跪着。傅成璧自知他抱了甚么想法,大约对于一个女人来说,这比杀了她都要狠。

    她之前已经跟段崇讲好,如何对待虞君,是他自己的事,她不会干涉。

    段崇离京多日,虞君再没有任何动静,怕早已是灰心意冷。傅成璧没必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再去找她的不快,眼下年关已至,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。

    回想起前世文宣帝病故,就是在正月初七,即便年岁不一样,可日子的确是初二。活了两世的傅成璧没有傻到还认为李元钧是堂堂正正登上皇位的,文宣帝的死一定与之有关。

    可为甚么会拖到初七?

    当年入冬时,文宣帝龙体每况愈下,接连的丧子之痛对他打击甚大,在政事上也渐觉无力。冬日里就有许多官员出入睿王府,傅成璧见到过数回,大抵渐渐明白李元钧很有可能会成为新帝。

    她当时一心不在政事,而是在李元钧。她见着那么多官员,首先怕得是他当真成皇以后就要弃她不顾,成日里缠他更紧。

    傅成璧用起心来哄诱人,世上大概没有几个男子能抵得住。李元钧对她这副乖顺的模样喜爱得紧,多日里眉宇间都带着喜色。

    不久逢议政大臣家中添子,回来后,李元钧第一次对她说:“你也给本王生个小世子罢。”

    李元钧迷乱间亲着她汗湿的额头,含混地说:“本王都想好了,小名就叫初七,你听着如何?”

    傅成璧不知他为何对“初七”偏爱,当时只因他的情话红了眼睛,环着他的脖子撒娇:“却不如从‘初一’开始,一直到‘初七’。”

    李元钧闻听这话中意思,蓦地笑起来,文俊眉眼里全是温柔,拢着她亲吻说:“乖。”

    可偏偏是初七当日,文宣帝殡天。

    傅成璧觉出今世的时机已到,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应付。纵然初七只是偶然巧合,她在段崇和兄长不在京的时间里多加防患总归不会错。

    她想了一会儿,招来乳娘将昏昏抱下去,又吩咐玉壶说:“你派人给六扇门传个信儿,同他们讲好除夕在六扇门守岁。还有,从前寄愁在京中一直对丐帮的兄弟多有接济,眼下年关已至,就托铁骁商号的詹总管帮帮忙,补些年货和棉衣给丐帮,也让他们能过个好年。”

    玉壶不明白,“这又要做甚么?”

    “只管做就好。”

    “请郡主放心。”玉壶低头应下,“那……惠贵妃那边儿应如何回?”

    傅成璧说:“明日入宫,我亲自去回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翌日,傅成璧拜到惠贵妃的景秀宫中。

    言恪也在,正在惠贵妃跟前儿背诵功课。他见了傅成璧来,眉飞色舞,四处张望着,左右不见昏昏,便问道:“昏昏不在么?姐姐怎么不将他抱了来?”

    傅成璧笑道:“正在家中跟着齐师父顽儿,等再长大些就领着入宫陪你。”

    言恪有些失落,不过也点了点头:“说定了。”他对惠贵妃躬了躬身,又跟傅成璧说:“沈相还在鼎资堂等着我背书,今日就不多陪姐姐了。”

    “去罢,好好学。”

    待景秀宫中清净下来,惠贵妃请傅成璧与她一同坐到暖榻上,手边儿还摆了盘残局,惠贵妃问道:“可愿意同本宫下一局?”

    “请娘娘指教。”傅成璧一笑。

    宫人将黑白棋一归,傅成璧执黑先行,惠贵妃白子紧落而至,迅捷夺人。

    傅成璧说:“今年除夕就不入宫陪皇舅舅和娘娘了。”

    惠贵妃执白子摩挲了片刻,笑她:“段大人将你惯坏了,越发不懂规矩。”话语重了些,却没有斥责的意思,更像是长辈在责斥不懂事的孩子。

    傅成璧恳切地回答说:“寄愁不在京,与他相干的亲人不多,情义不少。他不在京,有些事就该是我来做。”

    “劳甚么呢?”她温声说,“也多为自己想想。”

    傅成璧点头,两人交锋片刻后,白棋逐渐形成围吞之势。孙姑姑中途来请问了一句,让惠贵妃看看凤冠的花样,惠贵妃却不怎么在意,且道了一句“一切依旧”即可。

    “在府上听说了,等年后二月吉日,璧儿就能喊您一声‘舅妈’了。”

    柯氏废后,惠贵妃离宫修行,后位悬空多年未曾再立。文宣帝将这个位置留给了她,期望着她有朝一日能回到他的身边,前朝大臣进言国不可一日无母,也请他早立储君,为这事闹得前朝是风风雨雨不断,可都教文宣帝挡了回去。

    人至暮年,似乎对“情”字越来越看重。

    惠贵妃淡笑一声,没做任何回答。对于她来说,再多的荣宠加身本就是无喜无忧的。

    傅成璧黑子再落,从棋围的盘龙腹部撕出一道小口,令惠贵妃轻挑了下眉。

    “这步走得聪明。”惠贵妃说。

    傅成璧道:“娘娘下棋还是老样子,气吞山河却也顾头不顾尾,留了这么个尾巴下来总是贻害无穷。”

    惠贵妃轻轻笑了一声,将白子往棋瓮里一扔,悠悠看向她:“同舅妈讲话,不必如此战战兢兢的。都这么多年了,还不当我是亲人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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