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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章 晚了一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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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在杂草乱石丛生的小道上,依稀的月光间,身旁的住宅逐渐从被烧毁的低矮房屋,到现在已经是荒无人烟,被厚厚积雪所覆盖的大片荒地和丛林。

    “对了大哥!我刚刚忘了和您说,您先在去祁镇的话城门肯定是关了,所以咱们走的这条山路别看远了···呃,也费劲了不少,但却可以直接绕过城门到祁镇!”

    顾南风似乎又看见来了什么,赶忙拉住程锦绣的衣袖,连比划带指的意识他看向几根在雪地中已经冻的枯黄的草。

    滔滔不绝的说道:“大哥,我和你说,就尤其是夏天,走路看见这玩意可是不能碰,上次我好死不死的踩上去一脚,疼的我····”

    “嘘!”程锦绣甩开他的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说道:“给我闭嘴安静,小心山里风大闪了你的舌头。”

    “没事大哥!我不怕风大!就那些···”顾南风刚欲继续说下去,程锦绣却一下捂住了他的嘴,低声说道:“远处有人声。”顾南风侧耳倾听了半天却什么也没听见,不禁疑惑的看向程锦绣。

    程锦绣抬头透过层叠密集的针叶看向天际缓缓说道:“有号角和刀兵的声音,他们已经开打了。”

    信上写着三更,但现在时间明显还没到三更天,两军便已经开战了,怎么可能会这样。

    “其中有蹊跷,快走。”程锦绣推开顾南风,径自循着声音的来源一路向前跑去,随着地势越来越高,积雪也变得越来越厚重。

    山中雪层的厚度深达几尺,顾南风一脚落下,再拔出来便需要半天时间。却见程锦绣不知用了何等功力,单脚踩在雪地上只是留下一个很浅的脚印,速度飞快的向前走去。

    “大哥!等等我啊!您这轻功水上···不不!雪上飘的功夫我可是还欠点火候!”顾南风一路跌跌撞撞的向前走着也未曾顾及眼前,却一下撞上了在前站立不动的程锦绣。

    “嘿嘿,大哥!我就知道您得等我,我···”顾南风抬起头来还没来得及高兴,却见眼前已经没有了山路。

    一个接近九十度的垂直陡坡足有几丈之高,站在崖旁双脚只要稍微一动,脚下的雪块就大片大片的向下落去。

    顾南风大吃一惊,回想起方才走过的路,很有可能是程锦绣寻声而走,自己跟在后面也没有看路,跌跌撞撞的走错了岔口。赶忙解释道:“大哥!我不是有意的啊!刚刚可能跑的太急了我没看清路,要不然您跟着我从后面···”

    “无需多言。”程锦绣的目光直视绝壁下方,虽说此处地势虽不是很高,但却已经可以清楚的看到了山脚下祁镇城外的全貌--已经开始了一片混战。

    宽阔的护城河暂时抵挡住了突厥先锋如火如荼的攻势,但突厥士兵很快架起了攻城的云梯,轻巧的竹片扎成的水筏以步步为营的方式向祁镇城门逼进。

    随着急促的号角声中,竹筏以极快的速度便在祁镇城门下和对面的河岸间连起了几条船路。城门楼上的祁镇守城兵和齐世景带来的中央军汇合,开始向护城河河面倾倒火油。

    随着一支火把扔入河中,半条河面都燃起了熊熊烈火,滚滚的浓烟环绕着祁镇瞬间升腾而起,炙热的火焰几乎融化了城楼上的冻土。

    “啊?!”顾南风瞪大了眼睛看向山下发生的一切,不由得把目光移向程锦绣。

    “顾南风。”程锦绣向后倒退一步看向顾南风说道。顾南风第一回听他叫自己的名字,还被吓了一跳,又生怕和他那冰冷刺骨的眼神对上。

    赶紧低头说道:“呃,大哥,您要下去和他们,那个,打仗吗?要不您先和我从这边走下了这个坡?”

    程锦绣转身丢给顾南风一个袋子说道:“不必。”顾南风凌空接住,打开一看,袋子里面满满的都是白银和银票,就这分量怎么不得有个····三十两啊!

    在平常百姓家中来说,一年省吃俭用外带干活最多最多也就能挣二两银子。再抛去必须的吃穿问题,一户普通人家一年能攒下五十吊钱就是一个相当可观的数字,更何况现在是战争年代,顾南风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,惊讶的眼珠都快掉出来了。

    “大哥,这是什么意思啊?”顾南风捧着钱袋不可置信的问,

    程锦绣头也未回的说道:“难得相识一场,拿着买点东西。”

    “诶诶诶!不行不行!”顾南风赶忙又把钱袋塞回程锦绣手中“大哥,您救了我的命,如此大恩我无以为报,怎么能要您的钱呢!”

    程锦绣见他满脸紧张便指了指身上的蓝色制服说道:“不是我的钱,这人的。”顾南风便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,不禁“嘿嘿”的笑出了声。

    “你拿着吧。”程锦绣又把钱袋递向顾南风,但顾南风却把手背在身后坚决不肯拿。

    “那好。”程锦绣一拱手说道:“带路之情,在下同样无以回报。”

    顾南风见程锦绣这副架势,便也猜到他是要离开,赶忙拉住程锦绣说道:“大哥!你带上我好吗,去哪都行!您去哪我都跟着!上刀山下油锅都绝对不带说一个不字的!”

    “再说,大哥您不得和我从这边绕一下,为何现在就说过别,您看这这么高可咋下去···”。

    还没等顾南风说完,程锦绣轻轻拨开的他的手淡淡说道:“我的目的并非你所想的那般简单,在我身边非常危险。我不想连累你,快走吧。”

    “大哥!我不怕什么危险,若是我一个人再呆在这康景,才是真正的活不了几天!我···啊呀!!”顾南风话说到一半忽然间惊叫一声,他本想伸手拉住程锦绣,但却还是慢了一步。

    只见程锦绣一下从数丈高的绝壁跳了下去,身形没有丝毫晃动便在雪地中站稳了脚步。

    顾南风都惊呆了,本想跟着跳下去,但当他探出半个身子又感觉还是算了吧,转身立刻扭过头向后方的原路跑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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