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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集痛失双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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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回到宿舍,我打开档案袋。五捆崭新的钞票都是从银行里刚取出来的。打开信封里面是一捆钞票。当时,没有百元钞票,面值都是10元的。一捆钞票是1000元。

    当时,一级教授的月工资是300元,大学教师的工资是100元,刚参加工作的大学生工资是435元,普通工人的工资在30-50元之间。我们家一年的收入150元左右。这5000元的稿费就是我们家30年的收入。过去,我做梦也没有想到半年内我能挣5000元。

    面对这6000元钞票我心潮起伏思绪万千。“我已经有能力挣钱了,决不能让爸爸妈妈吃苦受罪,一定要让他们过上幸福的生活。这一次回家一定要把爸爸的病治好,再买几千斤粮食存在家里。再也不能让爸爸妈妈忍受饥寒交迫的痛苦……”

    我正面对着这一大堆钱发愣,花彩虹推门儿进来了。她气喘吁吁地说:“今天晚上8点钟的火车,我送你上车!”

    我接过车票看看还有座号,对他点点头说:“谢谢你,你辛苦了。”

    花彩虹看看床上的一大堆钱惊奇地问道:“哪里弄来这么多钱?”

    我说:“刚从田教授那里拿来的。”

    花彩虹像被马蜂蛰了一下似的立刻跟我火了。“我给你钱,你总是推三阻四不肯接受,想不到你一次接受田静这么多钱。田静是你的知己我倒成了外人。怪不得你天天和田静形影不离黏糊个没完。”

    我急忙解释道:“这6000元钱是我翻译资料的稿费,是我的劳动所得,和田静没有任何关系。”

    花彩虹说:“现在你心情不好,我不想说你。不过你应该清楚,田教授之所以这么帮你肯定是看上你了。田静喜欢你这是大家公认的,你心里也很清楚。他们是在笼络人心,千万不要上当。”

    我当时真想把自己的心掏出来让她看看,可是怎么能说明白呢?我拍拍她的脑袋说:“她有千条计我有老主意,无论他们使出什么高招我也不会上当受骗,我的心永远是属于你的。你就放宽心吧!”

    花彩虹听到我这么说心里稍微宽松了一些。她看看手表才两点钟就说:“你睡一会儿吧!五点半到食堂吃点饭,六点钟出发,我送你到火车站。”

    我说:“好的,提前去火车站等车,我们可以在一起说说话。”

    花彩虹走了,我一个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很难入睡。心里七上八下惦记着爸爸的病情,归心似箭恨不得立马飞回老家伺候父母二老。

    再说说田振坤父女吧!我离开田家后,田教授问:“静儿,你不打算去车站送送苏醒吗?”

    田静说:“花彩虹肯定去车站送他,我们两个不期而遇太尴尬了。”

    田教授问:“你想怎么办?”

    田静说:“爸爸放心,我自有办法。”

    学校食堂五点半开饭,田静五点钟赶到花彩虹的宿舍找她聊天。她们都没有谈到苏醒回家的问题。到了五点半,花彩虹拿起饭盒去食堂吃饭,田静也拿着饭盒跟着她去食堂。她们到食堂看见苏醒已经坐在那里吃饭了。

    田静接过花彩虹的饭盒说:“花姐,你先和苏醒说话,我给你打饭。”

    花彩虹心中暗想:“这个田静竟然主动给我营造和苏醒说话的机会,还算有点儿自知之明。”于是就减轻了对她的反感。

    三个人很快就吃完饭了。花彩虹和田静跟着我到宿舍拿行李。宿舍里有很多男生来看我,为我送行。我出门时有很多同学表示要送我去火车站。

    高强向大家摆摆手使个眼色说:“我看这么多人去送没有必要,还是推选个代表吧!”

    宋成华附和说:“对对对,我建议团支部书记代表大家送苏醒同学,大家同意不同意?”

    大家都表示同意。

    男同学送到宿舍门口都回去了。花彩虹和田静拿着行李和书包送我。

    快到女生宿舍的时候,田静对花彩虹说:“花姐,我想送苏醒到大门口的公共汽车站,你看行吗?”

    花彩虹不想让她去送,可是既然她提出来了,不答应也不合适。都是同班同学自己也没有权利拒绝人家的要求啊!”

    花彩虹和田静一左一右陪着我急匆匆奔向学校大门口。出了大门口不远就是公交车站。我们刚到站台,一辆公共汽车就来了。

    由于站台上的人很多,田静接过花彩虹手里的行李说:“花姐先上车给苏醒找个座位。”说着推花彩虹和我上车。

    田静最后上车,幸亏车上还有座位,田静抱着行李坐在我和花彩虹的后边。虽然我和花彩虹坐在一起,有田静这个“电灯泡”在旁边听着我们也没有什么话可说。幸亏我们学校离火车站还不太远,20分钟后到达火车站。

    由于花彩虹提前买到了火车票,我们三个人慢悠悠地走进候车室。

    田静把行李递给花彩虹说:“花姐,你陪苏醒说话,我出去有点儿事儿。”

    花彩虹心中窃喜:“这个‘电灯泡’倒也知趣,我可以和苏醒说说话了。”

    可是,我脑子里装满了烦闷,哪有心思谈情说爱。爸爸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形象在我面前反复出现,我归心似箭痛苦难奈。花彩虹安慰我几句看着我这张苦瓜脸发呆。

    时间不长,田静提着一大包东西回来了。她坐在我身边翻看着买的东西说:“这是你路上吃的点心,这是给你爸爸妈妈买的营养品,这些水果要销了皮再吃……”还有水果刀、茶杯、餐巾纸等等。

    我看到这些东西觉得田静确实心细,什么事儿都想得很周全,对我真是实心实意。

    花彩虹看到田静买了这么多东西,心中又点儿嫉妒也有点惭愧:“我为什么没有想到这些事情呢?人家田静给苏醒6000元钱还买了这么多东西,我该为苏醒做点什么事儿呢?”

    花彩虹离开我去车站附近溜达想给我买点东西。

    候车室里只剩下我和田静。我看了看她白皙文静小脸儿心里涌现出丝丝甜意。觉得有这个小师妹在身边陪着也不错。

    田静看见花彩虹走远了便靠近了我,对我小声说:“你一个人回家我真有点儿不放心。一定要注意身体好好照顾自己啊!”

    我急忙说:“放心吧!我会照顾好自己的。谢谢你们。”

    田静说:“干脆把你爸爸妈妈接到京都吧,免得来回跑影响学习。”

    我说:“我们祖祖辈辈生长在农村,恐怕父母亲故土难离啊!”

    田静说:“男子汉胸怀坦荡四海为家没有必要眷恋故土,还是劝劝二老吧!”

    我说:“回去看看爸爸的病情再说吧!”

    田静这丫头也挺会说话,你一言我一语说来说去竟然忘记了心中的惆怅。看见花彩虹来了,田静闭上了嘴巴也主动离我远了一些。

    花彩虹想来想去没有什么可买就买了一个半导体收音机送给我。当时这东西还是很稀缺的。我试了试有很多台,感到很好玩儿。

    火车开动了,我看见田静使劲儿向我挥手告别,花彩虹捂着脸蹲在地上哭泣。花彩虹是一个刚强的女孩子,什么事儿也难不倒她。她脸上有挥之不去的阳光灿烂,有点儿假小子的风度。这是第一次看见她流眼泪。这眼泪里有恋恋不舍的情谊,有为我遭难的同情,还有尴尬离别的遗憾。本来为我送别是恋人之间的专利,想不到半路上杀出来个田静搅乱了良好的气氛。更让她气愤的是田静为我安排好了一切,给我6000元钱,还购买了很多旅途用品,弄得她非常被动。

    火车离开车站,花彩虹和田静乘公共车回家,一路上花彩虹阴沉着脸不愿意和田静说话。因为啥事儿都让田静占了上风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儿。田静却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,就主动和花彩虹搭讪。

    田静笑了笑问花彩虹:“花姐,别难受了,苏醒很快就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花彩虹瞥了她一眼说:“谁难受了?我是看小说看得时间长了眼睛有点儿不舒服。”

    田静说:“别装了,谁不知道京都大学的金童玉女是绝佳的一对儿?别看苏醒经常帮助我辅导功课,实际上他心里只有你。”

    花彩虹说:“你敢说不喜欢苏醒?”

    田静说:“喜欢你的人多了,喜欢苏醒的人也多了。坦白地说我也喜欢苏醒,可是我从来没有想得到他。因为他是你的,他永远不属于我。花姐,你放心吧!我不会抢你的男朋友。”

    听到田静的表白,花彩虹心里轻松多了。但是,还是继续问道:“你给他那么多钱,还给他买那么多东西是什么意思?”

    田静说:“6000元钱是他应得的稿费,是我爸爸亲手给他的,和我没有任何关系。由于苏醒经常给我辅导功课,给他买点儿东西是理所应当的。你不要往别处想。”

    花彩虹说:“同学之间互相帮助是理所应当的,只要不越界谁也管不着。不过你和他的关系够密切了。”

    田静说:“我觉得光明正大的交往是正常的,我和苏醒从来没有私密约会。这一点苏醒可以作证。你肯定相信苏醒的为人,是吧!”

    花彩虹点点头说:“对,我相信苏醒不会撒谎。”

    田静拍了拍花彩虹的肩膀说:“花姐,红花也要绿叶配嘛!你不要草木皆兵把所有的女人都当做你的情敌啊!”

    花彩虹不好意思地说:“我和苏醒也是正常的同学关系,你不要乱说。如果你喜欢他就动手吧!”

    田静做出个鬼脸儿道:“我可不敢。我怕有人和我拼命!”

    两个人都笑了,笑得周围的乘客都看他们。

    自此以后,花彩虹对田静放松了警惕。实际上这是田静以退为进麻痹花彩虹的策略。争夺我的计划正在一步一步进行中。

    我坐在火车上怀里抱着6000元钞票心急如焚归心似箭真想飞到父母亲身边。我的脑海里反复闪现出爸爸妈妈骨瘦如柴面色枯黄的形象。他们经历了千辛万苦把我养大成人,省吃俭用供我上大学,盼望我光宗耀祖改变世代贫穷的厄运。如今我挣到钱了,可以养家糊口了,可以给爸爸治病了。从此以后我的二老不再遭受饥寒病痛的的折磨了。我要报答养育之恩,我要让爸爸妈妈享受人间的幸福。想着想着我进入朦胧昏睡状态。

    车厢里的喇叭把我惊醒。我在三河站下车转乘长途汽车到丰阳县,又雇了一个三轮车回到离别一年多的老家向阳坡。

    我急急忙忙往家跑,到了我家大门口看见有很多人忙碌着。我心里猛然生出不祥的预感:“爸爸病危了?正在抢救?”

    我的两条腿拼命哆嗦着前进的速度反而减慢了。刚进大门我就大声喊:“爸爸,儿子回来了!”

    听到我的喊声,院子里所有的人都把目光集中在我的身上。有几个年岁大的邻居立马把我围起来,一位老人扶住我的肩膀说:“孩子,你可要挺住啊!”

    我心里更加紧张了,结结巴巴地问:“怎,怎么了?我,我爸爸怎么了?”

    老大爷说:“孩子,节哀吧!你爸爸走了!”

    听了这句话如雷轰顶震得我站立不稳,我踉跄着奔向屋里,看见床单下面盖着一个人,妈妈在他身边哭泣。我揭开床单一个骨瘦如柴的尸体呈现在我的眼前。我再也抑制心中的悲痛大声喊叫:“爸爸!爸爸!我来晚了。你为什么不等等儿子?”

    妈妈看见我立马把我抱在怀里痛哭流涕泣不成声。我埋怨道:“为什么不早点儿叫我回来救爸爸的命?我挣钱了,我有钱了!有很多很多钱了!”

    我哭着说着把六捆钱堆在妈妈面前说:“你看6000元钱,都是刚从银行里取出来的。”

    面对这么多钱,妈妈的脸上没有一丝喜悦。她用颤抖的手抚摸着这一堆钱说:“晚了,已经晚了。你爸爸没有花一分钱就走了。临走的时候还遗憾没有给你娶媳妇,没有赶上抱孙子。”

    妈妈哭诉着颤抖着,时间长了嗓子就发不出声音了。

    我抱着妈妈觉得她浑身发抖,看到他呼吸困难喘息急促急忙喊道:“妈妈病了,快叫医生!”

    可是,这穷乡僻壤哪里有医生啊!听到我的喊声大家围拢过来看我妈。

    妈妈的喘息声越来也弱,渐渐停止了。一位老大娘把手放在妈妈的鼻子下面试了试说:“没有用了,人已经走了。”

    我大吃一惊急忙抱起妈妈喊道:“妈妈,你醒醒,你不要吓我。你不能走,你不能撇下我不管……”

    尽管我声嘶力竭地叫喊,妈妈全然没有反应。我仍然不肯死心对着大家喊道:“快找车送医院抢救!”

    我看见大家没有一点儿反应就急了:“快点啊!你们怎么见死不救啊!”

    一位大娘流着眼泪从我怀里接过妈妈的尸体放在床上。我傻呆呆地看着妈妈慈祥的面容还认为是睡着了。

    一位大爷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说:“孩子你可要挺住啊!千万不能迷糊了!”

    当我意识到妈妈已经去世的事实后便扑到妈妈的身上嚎啕大哭起来,直哭到昏天黑地失去意识。醒过来以后,想到父母二老双双归西悲痛难忍泣不成声。直到晚上10点钟我才清醒过来。我抬头看看屋里的人,发现潘惊梦老师站在我身旁扶着我的肩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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