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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脚下，踩着小茉的卡通玩偶 , 我与它静静对视，那只脚蓦地松开了玩偶，朝我踢了过来……</P>
我抬手去挡 , 但那黑色旅游鞋突破我的双手，重重踢在了我的嘴角！</P>
那一刹，我嘴里充斥腥热的铁锈味。</P>
路人惊叫，“你们两个大小伙子怎么好欺负两个女孩子的！”</P>
可是他们只是指责，却没有一人上来帮忙。</P>
剧痛令我清醒 , 我舔舔牙床，还好牙齿没掉，看来是嘴唇里面破了。</P>
我当然不甘吃素，刚爬起来 , 还没全然直起身，就朝着男人的垮下使劲踢了回去！</P>
一击即中！</P>
男人嗷地惨叫 , 捂住裆下痛得再也发不出声。</P>
另个男人咒骂一声 , 他一把抓走小茉的麦克风支架朝我走来，当面戳向我——</P>
我吓得一边尖叫一边朝后躲闪，却听到“哐”的巨响！</P>
小茉竟然把她的吉他摔在了那个男人的后背！</P>
木吉他裂成了两半。</P>
小茉整个人狼狈不堪，马尾辫半扎半松，她的双手紧握在轮椅的扶手 , 身体前倾发抖……那张惊怒的脸尤令人不敢直视。 </P>
木吉他虽大可毕竟是空心的 , 撞到男人身上 , 那个男人身形晃都不晃一下。</P>
“娘逼，给脸不要脸！噶鬼样子还敢打人！”</P>
那男人怒吼一声转身，他握着那金属支架，像要捅人一样的，就要朝小茉身上顶去！</P>
我冲过去朝他腿弯猛地一踹，男人没站稳，咚地跪在地上！</P>
他弄翻了收纳箱零钱洒了一地 , 我立刻捡起吉他，双手举起朝那个男人的头砸下去——</P>
“你们干什么的！”远处急速跑来两名地铁的站务员和几名路人 , 他们喝止住我的砸人行为。</P>
这里发生了什么 , 路口的监控器拍的清清楚楚。</P>
两个男人怕摊上事情立刻转身要逃。</P>
其中一人还想捡地上的手机 , 我眼疾手快，手机被我一脚踢到了的墙角！</P>
手机的后盖开了，电池飞了出来 , 滑到另一个方向。</P>
“我要报警！他们抢劫 , 还打人！”我大声喊 , 指着地上的零钱 , 扯得嘴角生疼。</P>
另一个人男人看了一眼手机飞也似地逃走……</P>
小茉则弯腰伸直了手指去勾轮椅前的墨镜。</P>
我捡起来递给她 , 她连忙戴上还道了一声谢。</P>
她勾起麦克风的支架将它折叠起来，一边看向那个裂成两半的吉他……</P>
两个地铁站务员帮小茉捡起地上的钱 , 放回到那个透明的收纳箱。</P>
小茉说谢谢。</P>
站务员留下一句 , “这里不能唱歌的 , 是违法的，收拾下就快点离开。”</P>
他们走的时候小声嘀咕 , 今天是怎么回事，以前不都好好的……</P>
我捡起了那个男人散落在地的手机和电池，装进包里，陡然看那琴弦崩开的吉他，从没有想到小茉会因为帮我而摔掉它……</P>
我跟她要联系方式 , 想赔偿给她一个新的吉他 , 但被小茉拒绝 , 她让我帮忙扔掉那个坏掉的吉他，就转动着轮椅离开。</P>
我跟了上去，非常想知道她怎么会变成这样，但理智一直在阻止我开口。</P>
“你要去哪，我推你吧？”我小跑在她的旁边，一说话，嘴角就疼。</P>
“不好意思，你认错人。”她急忙回答。</P>
我愣住……有些汗颜，我好像没有问她是不是小茉吧？</P>
意识到她自己的失误，轮椅的轮轴转动地更快了。</P>
她要去的是前面的无障碍电梯 , 那里我无权进入，如果要不到她的联系方式 , 我可能永远都不会再见到她了。</P>
于是我揪住了她轮椅的把手，跑到她的面前 , 说我是为了救她被踢伤了嘴巴，她必须付给我医药费。</P>
小茉愣住，她墨镜下的嘴巴张了张 , 没说出话。</P>
我继续义正言辞道：“我不喜欢欠人东西的，也不喜欢别人欠我的。你看这样好不好，我会先去医院检查，把收费单发给你 , 你把医药费转账给我 , 我也会赔你一个新的 , 一模一样的吉他。”</P>
我的眼睛总忍不住看她墨镜边缘露出的那细碎的疤痕……</P>
如果今天陈雨儿没有告诉我小茉演出出事是人为，那可能，我的心情还不会这么矛盾 , 想一走了之 , 却又不甘心。</P>
我要她的联系方式 , 是想能和她保持联系，我想知道是谁将她害成了这样。</P>
最终我加到小茉的练习方式，确认无误后，她进了无障碍电梯 , 她看都不看我一眼 , 关闭了电梯门。</P>
因为这件事 , 我没了给梁京澈挑礼物的心情 , 就近从一个地铁出口走到地面。</P>
出口不远处就有一栋大的商厦，我走了进去 , 随意买了一条爱马仕的桑蚕丝领带 , 原价两千 , 现价两百。</P>
结账之后 , 服务员半天才找到一套没有瑕疵的包装盒袋 , 她将领带装好 , 笑逐颜开 , 欢迎我下次惠顾，她还能给我打个折上折！</P>
我微笑感谢 , 忽然很担忧手中这盒领带的质量，这不会是山寨货吧 , 都已经是一折，还能再折？</P>
算了买都买了，礼物重在心意上，谈钱太庸俗。</P>
我当时正推开商场的北门 , 还没走几步就接到梁京澈新司机的电话 , 问我在哪 , 五点前来接我。</P>
说实话这个商场叫什么名字我也不知道，正好对面是苏州河，那里我倒是有熟悉的地方。</P>
于是告诉他，五点钟在莫干山路50号的创意园门口见。</P>
挂断电话我就打车过去，创意园内有一百多户国内外的艺术家工作室，画廊，足够我逛到五点。</P>
这个地方我两年前和若惕来过一次，这里有他认识的一位艺术家，经营自己的工作室。</P>
他的工作室其实就是一间大仓库 , 一年四季都很冷。</P>
这个人的作品可谓鬼斧神工，可惜 , 一件都拿不出那间工作室，所以卖不出去 , 一开始还穷到吃不起饭。</P>
我本来没抱希望这位艺术家还在，毕竟创意园也是要收房租的，而搞艺术的人理念曲高和寡 , 作品太过小众就卖不出去，上顿饭够不着下顿，很多艺术家就撤出了。</P>
所以，当我沿着记忆中的路线找到那人的工作室时 , 非常吃惊居然没有倒闭。</P>
我刚推门而入，就打了一个大喷嚏！</P>
这仓库和当年一样 , 室内比室外还冷……我吸吸鼻子走进去，便看到埋案工作的那位艺术家……</P>
“咯滋……咯滋……”非常有规律的声音。</P>
我没打扰他的创作 , 只静静站了一会，直到他发觉到我的存在。</P>
他愣了愣，放下手中的凿子 , 笑着欢迎我 , 可能是看到我嘴角的淤青 , 他的笑容僵了几分。</P>
我不意外他没有认出我，毕竟已经过去了那么久。</P>
只是，没想到冥冥之中，我竟然会因为这一次的临时起意 , 找到了最适合的梁京澈的生日礼物，而且真的付掉两千块……</P>
艺术是无价的……我只能这么安慰自己。</P>
五点钟 , 司机小郑来电 , 说他已经在园区外面。</P>
一路经过涂鸦墙 , 我看到了那辆熟悉的黑色奔驰，开门 , 坐了进去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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宽敞明亮的厅室 , 微微木香令我心情稍微放松下来。</P>
手腕下 , 黄花梨圆桌光泽柔美 , 触感温润 , 四方盘盏内放置了造型精致，香气诱人的中式点心……</P>
我有点想吃 , 又觉得拿走一块实在是破坏了整个环境的美感平衡……于是作罢。</P>
再回这奢华的故地 , 我以为自己会开心 , 会拍照留念，但没想到 , 不但没有重游的亲切感，更没有当初看到黄花梨木的兴奋。</P>
想来想去，好像是因为从今天遇见陈雨儿开始 , 好心情就不见了。</P>
什么时候，我成了这么容易被情绪左右的人了呢？</P>
……</P>
半小时后，我透过玻璃门看到梁京澈一身西装革履走了过来……</P>
我盯着他 , 拿起桌上的可口可乐 , 堵在嘴上，一口一口优雅地喝……对于这个男人的迟到，我早就习以为常。</P>
梁京澈径自走到我的对面，脱下西装套在椅背，坐下看我，“抱歉，临时有些事情，耽搁了一会儿。”他扫一眼桌面，“怎么，这点心不好吃？”</P>
我瞪了眼珠，一口可乐差点喷出来！</P>
抱歉两个字 , 他是在跟我说？！点心，是给我准备的？</P>
我放下可乐，受宠若惊 , “没事没事，我不急 , 也不饿。”</P>
梁京澈眉心忽然拧紧，“你那嘴，怎么回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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