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傅九噗噗地笑，“失敬……原来老师您还是位天桥艺人！”</P>
……什么艺人？……我听不懂，更不想搭理他。</P>
“呵呵可能是吧……傅爷话说完了吗？”我的心里始终牵挂着屋内的局面 , 刚才欺负我的人就在里面，不骂他们实在咽不下这口气。</P>
“我真纳闷……”他两手抄进兜里 , “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来这儿。”</P>
我看了一眼旁边的门，实话实话道：“……其实我更好奇他们为什么来这……” </P>
傅九眯了眼摇头，“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，才七天不见 , 你就原形毕露。”</P>
“……”</P>
我静静呼出一口浊气，真的是……一分钟都不想浪费在跟这个人的废话上。</P>
趁他不注意，我向旁迈出一步，转身就往房门里走……</P>
“小白眼儿狼！”傅九在我身后出声。</P>
我忍住气继续往前走，不接他的话茬 , 跟他认真我就输了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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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进客厅之后我愣住。</P>
我想过梁京澈是个文明人 , 肯定不会大刑伺候什么的 , 却从没有想过他们双方面对面坐着，一人手中一杯热茶，正和平友好地交流……</P>
梁京澈坐在一张双人沙发上，面无表情 , 手搁在沙发扶手上 , 静静聆听对面王晖的话。</P>
那个王晖一直嬉皮笑脸 , 他油嘴滑舌地讨饶，连我都听不下去，不知道梁京澈怎么能忍。</P>
王晖和黄雅歌以及四个记者，坐在一张四人座沙发里 , 肩挨着肩 , 他们不做声 , 但是几人的表情却没有半点担忧自身安危的样子。</P>
蛇男和他的同伴跪在地上 , 被高助理和傅九的手下用枪顶着脑袋。</P>
从这个角度我只能看到他们四人一动不动的背影，不知是不是错觉 , 这四个人身形僵硬 , 彼此戒备 , 有种一触即发的感觉。</P>
其实我也很难彻底放松戒备 , 那个蛇男和他的同伴 , 虽然绑着双手抱头 , 但他们跪在地上的身形太稳太稳了 , 腰脊微躬 , 始终保持在相同的弧度，这是不是说明他们两人的心态很稳……？</P>
他们两人的呼吸也规律，好像下一秒就能站起来反击。</P>
我下意识地又往后退了几步 , 退到客厅的吧台后面，身前有东西挡终于有了些安全感。</P>
这个位置距离梁京澈那边大约有六米，距玄关大约两米左右 , 既能听见他们说话 , 又方便我第一时间逃跑。</P>
忽然我注意到 , 蛇男和他同伴的发型被剪的乱七八糟，隐约可见头皮……为什么要剪那两人头发？</P>
我不由看一眼傅九的手下，那人散发出的冷血残酷的气质比起地上的两个也不逞多让，会是他吗？我不愿相信高助理会这么无聊。</P>
终于，我在吧台抽屉找到一把刀……把刀尖朝向自己……但双手被绑，反手握刀很不给力，割不开尼龙扎带……</P>
眼前一暗，是傅九站在了我的对面，他将随手的大提琴箱放到吧台上，瞬间就占去了半个吧台的台面。</P>
我拿着刀往后站了站，生怕他闹出什么幺蛾子。</P>
他的目光从那个大提琴箱子移向我 , 微怔，指指我的手 , “快捅进去了。”</P>
我低头，这才发现刀尖离腹部太近 , 吓了一大跳。</P>
他勾手让我站过去，握住刀把，向上一挑 , 将我的双手释放出来。</P>
我说谢谢，他笑了笑，指指我身后的透明酒柜，让我给他拿一瓶冰啤酒出来。</P>
……这人还真是会享受 , 这时候还有心情喝酒。</P>
透明的酒柜里只有青啤一种 , 握在手里凉得扎手。</P>
我递给他酒瓶说没有起子。</P>
他接过后咬开瓶盖 , 转身，一只胳膊肘支着吧台，看着那边梁京澈的方向 , 一口接着一口……像是在看表演。</P>
不得不说 , 那边确实像个表演。</P>
王晖正在对梁京澈和盘托出他的计划 , 甚至承认是他指使蛇男他们杀了梁京澈的保镖，守株待兔等梁京澈入局，跟我听到的一字不差。</P>
只是我没想到，梁京澈似乎无视他被人攻击这一点 , 只说他再问第二次 , 幕后主使是谁 , 以及这么做的目的。</P>
王晖叹气挠了挠脑门 , 一脸苦哈哈的解释，“梁董 , 您相信我成么 , 真没什么幕后主使 , 就是因为我贪心了！纯粹是我想给黄雅歌炒作 , 让她红到发紫！今晚这事吧……哎 , 说白了就是 , 万一不能靠两情相悦来水到渠成 , 那就来硬的，把生米煮成熟饭……我绝对是魔障了！”</P>
如果不是之前我看到王晖他们对梁京澈做的事，根本想不出这是一个审问现场……</P>
我不明白的是 , 梁京澈不报警，也不严刑逼供 , 这样谈生意似的面对面交流，能问出什么？</P>
那个王晖明显是在东拉西扯，他肯定也不相信他的话，为什么还要听他讲下去呢？ </P>
从这个角度，我只能看到梁京澈的侧面。</P>
他样子看上去很平静 , 胸膛轻微起伏 , 面前的茶几上 , 茶杯里的气雾正轻缓上升，只是偶尔会被对面连说带比划的王晖扰乱几下……</P>
“梁董……我在这儿给您赔不是！您报警，我赔钱坐牢绝没半句怨言！您相信我，我发誓……”</P>
“王先生贵庚？”梁京澈淡然打断王晖的话。</P>
王晖愣了一下，旋即笑道：“比您小六岁，今年二十九，马上三十！哈哈……”</P>
梁京澈微一点头，“确实，今天是，十二月二十六，还有五天。”</P>
“呃……”王晖眼珠转了转，看看左右 , 笑容有点僵，“呵呵，没错儿！是这算法儿……三十而立嘛……”</P>
“是啊 , 三十而立。”梁京澈唇角轻勾，缓声道：“人活三十载 , 才算自立于世……王先生你，应该不想止步于此吧。”</P>
他的声音里，滋出一股深入骨髓的阴涔，静静溶入窗外风雨晦暝的夜色中……</P>
王晖的笑容彻底僵住 , “梁董，您这话是……怎么意思……”</P>
“有些话不直说，也是为给彼此留些余地。”梁京澈语速很慢。</P>
“我明白您的意思了……可是，真的没有什么幕后人……您让我招谁呀……我总不能随便给您说个人名儿吧！”王晖哭丧着脸。</P>
“讲义气……不是错。不过，当年父辈们选择的余地少 , 只能靠相信义气 , 来保证自身利益。但终归是种落后低效的保障制度。我们这一代 , 可以选择的条件很多，有些事有些人，值不值得拿命去赌 , 心里其实都有数。”</P>
梁京澈的表情始终很平静。</P>
王晖的眼珠不由瞥向蛇男的方向……我很意外他没再继续瞎扯。</P>
但我心中愈发不安 , 隐约觉得不太对劲。</P>
梁京澈声音没有一丝情绪起伏 , 语调平平的威胁，为什么会让我满心紧张？</P>
就像是一低头，才发现脚下踩的是火药……味道愈发地浓郁。</P>
我皱眉看向他，明明不激动，心却跳得飞快。</P>
那说话的语调和样子 , 特别陌生 , 让我忽然想起被他站在二楼栏杆，往下看那人的表情……</P>
我打了一个寒颤……还没从紧张中调整过来 , 就见傅九走了过去。</P>
他径自走到蛇男和他同伴那 , 在仔细看他们的头顶。</P>
我很好奇，傅九在看什么？</P>
思及此，我快步走了过去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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