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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 刀 三 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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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茂密的古林,还听得见瀑水的声音,没了月桂树的香,好像,好像还有一点。仔细去看,借着月光,看到了那只大手上的一颗月桂果。一点青,一点红,大概,只看到月色,还有浸透了的夜意。

    “空刺。”好清脆的一声,咬开了吗,果然是的。清香越发浓了,甚至闻到了苦味。这样的果子,谈不上好吃吧。可是大柏树下,这张熊脸分明笑了。透明的大伞遮不住。

    下过雨吗,还是在等雨?又或者天晴晴,天青青,其实心里头夜海为紫,也还是在等雨咯?

    大梓树,弯枝更弯一点,多了双木屐,多了双脚,挂下来黛色罩衣的一端,仿佛缠在了梓树上。

    “嘿!发什么傻愣?”飞出来这样一语。这语过后,恢复安宁。弯枝安静不了了,摇晃得很,熟的叶子沙沙下落,又道:“大笨熊,跟你说话呢?”静的可怕,仿佛还是一个人的自言自语,可明明还有道大大的身影啊。

    “撞邪了不成?”弯枝往上一弹,来回地荡,那人落下来了,径直朝着柏树去,到了那道坐着的,却只比他低一小截的巨影旁,嘣地一脚,熊未动,树在晃,地在震,“装什么死熊?”

    “嘿!还真上脸了不成!”看样子还是没人搭理他。

    “走了,走了。”大概硬的不成,改成软磨的了,一同坐下来,好生言语着。

    “给点反应啊!”又急了。摇着头,大略想放弃了,道:“好好的笨熊不当,学什么痴熊唉?”

    “好了,好了,别耍小性子了,我们还有正事的呢。”捡起一旁地上的果子,呸呸呸地吐个不停,“你什么时候改吃苦果了!”

    “好啦,好啦,私自撇开正事不干,跑去老远的地方,是我不对。”仿佛佛前的忏悔,絮絮叨叨,说了好久好久,忽然反应过来,“该不会不是这茬子,天啊!我这是怎么了,跟头笨熊忏悔什么!”

    “走不走?”

    有动静了,熊脑袋在摇头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?”

    抬头,滚圆的眼睛,透过伞面的月色,聚了好久,清露呼刺刺滑落,路过,原来熊会说话:“等雨。”

    “犯什么傻劲,等什么雨!”气急败坏的样子,只一小会儿,彻底没了底气,重铁似地铿一声坐下来,摆摆手,“那等雨吧,我睡会儿觉。”

    哈吼!哈吼!鼾声来得奇快,大略是梦话:“这场雨,耍个性子,一百年。什么!”抖动一阵,翻个身,又是鼾声,又是梦话:“嘿嘿,要下雨咯。”

    他的身旁,那道坐着的巨影,脑袋缓缓地抬起,忽然,也笑起来了。伞面上,弯弯曲曲,水灵灵的,又是一道美妙的轻痕。不是露,是雨,下雨了,真的下雨了。

    噗噗嗒嗒的,仿佛。坐着的巨影站起来了,就像是一座山,忽然在飘动,在蹦跳。溅开的,跳动着的,到处是雨丝吗?

    “这个傻劲!”明明熟睡的样子,真切地在摇头,嘴角奇异地抽动几下,忽地一翻身,叹息声传递着一下子落到底谷的味道,“我也差不多。”

    “唉,睡不着,睡不着。”眼睛还闭着,人已经浮起来,飘到了大柏树顶,睁眼了,“难道,已经睡醒了?”

    “唉。”摇头着,忽然又万分惊奇,“呦,这是怎么了,湿透了!”

    星光点缀,大伞是这片天,天外在漏雨,天空中,萤虫在私语,天空下,小花蚁在忙碌。为什么叫花蚁,采蜜的蚂蚁,有趣得很。那为什么要添个“小”字呢,添十个“小”字也不妨的呀。

    “唉,这到底是怎么了?”又是嘭地一脚,结结实实飞到了屁股上,这一脚,可是跳起来踢的,“不就四五个月,我到底错过了什么!”

    只有雨声,还有萤虫的亲吻,大伞轻轻一转,说话了:“你一直叹气。”

    “唉,是呀。”双目忽然汇聚一点,又是一腿,“这叫什么话!我自己也是,陪你说什么浑话!”

    没人理他,大伞离开了他的头顶,去那边的枇杷树了,枇杷花还有,小小的枇杷雨里跳动着,肚皮饱饱。小花蚁一连串,抓住了树,萤虫也是。听到了破口大骂声,因为,又被打湿了。一旁树下的鬼却自语:枇杷的季节,吃两株枇杷,今年雨季多,枇杷很少。都有眼睛的,最后剩下的半青的和全青的,好酸啊。我想着浪费,孤独。都吃下去了。酸的要喊救命啊啊——鬼忽地发神经跑走。一头蠢驴呆呆地抬头。

    轰隆,打雷了,电闪像柄弯刀,垂下的细丝,大略是割开这天地的刀痕。小小心心地收伞,雨变得哗哗,眨眼,盘腿,收心,这一切,如常。

    山巅上的修行,雨中的修行,也许是半苗火,可雨浇灭了火,心里有点寂灭的味道了。

    “嘿,嘿。”仿佛不愿被忽视,也坐下来,“真小气,伞都不给大哥用。”

    “待多久,等雨停?”像是自言自语,但有人答话:“又要过一丈。”

    “哈哈!”大腿被拍得响亮,仰面嗅雨,“有意思。”

    没有该有的“唰”一声,也没有光华,仿佛悄然,忽然间身旁就多了把大刀,有一只手拿起了它。这只手,还沾着青藤的贪玩,苇花的娇羞,残荷的惊觉。

    “我的这把刀,越来越柔了。”马刀在手,轻轻一转,刀刃迎向了雨滴,换作以前,要么雨雾,要么刺的一声,雨影消失一干二净。可现在,雨滴抱住了这一痕斩断了无数人喉咙的刀刃,缓缓地往下流淌着,还有爱地拉过了方才沾上,很细小的一滴,一齐化作一小团子,只落得更快,称得上欢快了。

    来自马刀的弯痕,颇有闪电落地的意味,可没有声响,只有雨的润刀无声。这一刀痕带过,竟然只有被打湿的刀,更确切地说,被雨包裹住了,动弹不得。

    杀气呢,那杀气呢?

    隐约地,又是叹息声,可忽然间,那阵傻笑,一把抓住了这片雨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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