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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四章 往事 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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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子夜,刚下了一场雨,狗尾巴草大口大口喝着雨水,尾巴翘得老高。有一个尾巴除外,虽然也喝得饱饱的,可有蛛丝拉着它,好沉好沉,真快喘不过气来了呢。再细一看,原来蛛丝底下倒挂一只很肉嘟嘟嘟的小胖蛛。

    颜色,今天的,小蛮她说,很想很想倒着睡。也就这样。更何况,女孩子嘛,撒个娇儿,说些好听的话,很容易成的嘛,一些事情,是伐?

    嗯,嗯。一个个点头,接受小蛮的检阅,狗尾巴草挑起来挑起来咯咯——

    这是两个时辰前,两个时辰后的现在,很腰酸背痛的。

    风吹草动,这棵狗尾巴草偏偏不动,怎么了,生气了?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,谁让你长得最结实,怎么选,都会是你的。还不心宽?没办法了,谁让你长得最俊,小蛮才选的你啊。尾巴登时嘚棱棱摇晃,看样子,也是颗调皮爱捣蛋的心。

    就在一旁,李柱子盘腿坐着,天、地二气盘旋,可就是要分个你我,彼此嫌弃得很呢!一颤,又是飘荡起无主的风,笑依旧,擦了擦嘴角的血。

    “小蛮,又要休养四五天了。”他自顾自地在说,小蛮也自顾自呼唧呼唧在睡觉。

    咳嗽的声音,又挂下来一道血,胡乱地擦擦,一半躺草地上,一半在白花花身上。雨刚停不久,满天迷蒙雾又雨气的,月色刚刚爬出来,像才睡醒,也是朦朦胧胧。哼起稀奇古怪的小调,这月下的小年轻。歌是二师兄编的,听得久了,柱子他也学会。正在想象,歌谣里发生的,黑壳蜗牛和月亮比风流的事情,不觉笑得开心,也唱得越发尽兴。小蛮唧唧抗争,梦里头嘿哈嘿哈打拳。可气愤了呢。

    不过话说回来,这其实是一个美妙的故事,算得上“佳作”二字了。另一说,这样挥斥方遒的故事,除了江风流,还真没人想得出来。

    嘿吱嘿吱织布,月亮一点一点爬出浓云,嘣咚跳一下,只说你最美。就这样,“啊”地轻喊一声,结尾。依旧望月,深情地看了好久。

    只坐起来,伸了个懒腰后又看月色,才轻轻解救。狗尾草沙啊沙啊可摇晃,可开心了。它终于重获自由了。它说一些又一些的感激话。却。

    “唧!”小蛮就很不情愿了。只肯半睁开一只小眼睛,很迷蒙,很可爱地眨了一下,小细腿一半不动,另一半一直在捶打,在抗争。

    “炼丹了。”轻轻。

    “唧。”有气无力。

    “炼丹了。”还是轻轻。

    “唧唧!”好起床气啊。

    “走了,炼丹炼丹去了。”只伸手捏了捏更加长肉的小蛮,真的是好软绵绵,也真的是无法啊,小蛮就是能吃,而且,吃的上面,小蛮从来不听话。无论是谁,说什么,她都是唧唧唧唧摇脑袋:不听不听。

    “这回的丹药,味道可好了。”这样说。

    咕隆。两只眼睛都睁开,瞪得大大地,质疑地,很摄人心魄地看过来。李柱子一笑,又捏了下她的小脑袋,很郑重地点头。

    “唧唧——”这下可不一样了,那个书痴一般的劲头啊。啧啧啧。

    心里头那个憧憬,开心啊。小蛮知道的,李柱子和她不一样,李柱子不会撒谎,所以肯定真的真的很美味。好想吃呐呐啊。唧唧唧唧!反倒百般催促李柱子起来。

    这是去丹房前,到了丹房之后,情景是这样的:哈吱哈吱,只是哈吱哈吱,不停地往嘴里填呀喂的。你质疑地说起,先前那样劲头的她跑哪去了。她唧唧唧唧,她是这样说的:因为睡饿了呢,睡饿了当然要吃饱,哈吱哈吱,不吃饱怎么能好好地,认真地炼丹呢。哈吱哈吱。

    她甩出的是这样的理由,她这可是明目张胆要偷懒?嗯,废话是的。不过,她真是个衣食无忧的小胖子啊。她的面前,松子配甜馒头,她的最爱,堆起半人多高一座小山,还有,好大一茶罐的饺子汤温热着,这也是她的最爱。不免,嗯,同样是的,她的最爱,很多很多,一万种之多,足足有。哈吱哈吱多咬几口,小蛮继续呐呐呐,唧唧唧地说着:小蛮可喜欢师娘了,师娘也很喜欢可爱的小蛮的,呐呐唧。给小蛮做很多,嗯,很多很多好吃的。唧唧。她张开着肉肉的怀抱:师娘就是对小蛮好,还单独给小蛮留很多,小蛮饿了,小蛮猪只要走进伙房。不是不是,小蛮怎么可以叫自己猪猪呢。嗯嗯。点着头:肯定有吃的。师娘可好可好呢。唧唧唧唧抱得很紧,只把那茶罐子当作她最好最好的师娘。

    李柱子见了除了摇头摇头还是摇头摇头的。唧唧唧唧,还在念叨着,这小胖蛛:而且而且,冰阁子里有小蛮最最爱吃的酸酸小梅子,还有嘎吱嘎吱咬起来很脆脆的冰糖葫芦,好甜和好酸嚼在一起,好好吃的呢。还有,啊呜啊呜大口吃着,边说:蒸笼里有甜甜发糕,有甜甜蜂蜜馒头。最重要的,都是她最喜欢的猪猪,也就是小白形状。好开心!唧唧——

    她彻底放纵,欢呼,嘶吼起来。唧唧——

    并且啊,呜呜呐,呜呜呐,边吃边感动着,叮叮咚咚掉落好长的一串眼泪珠子呢。

    李柱子见了还是摇头又摇头。打断她了:“小蛮,开炉了。”

    她“唧”地答应一声,轻轻擦拭眼泪,照旧先啃它七八下馒头,再小腿一动,一根蓝意的蛛丝飞进炉火,炉顶已经悬在半空。她总不会忘记一些事,边吃边唧语,又在邀功了。李柱子的手伸过来,在她的脑袋上捏捏,她颇为开心。此外。

    “小蛮真厉害。”没有东西,会比这么一句话更来得实在,更让蛛欢喜。

    “唧唧唧唧!”至此,小蛮彻底身陷陶醉大海无法自拔。李柱子已经飞去丹炉旁,灵弥盒中取出几味灵草,催促了下,小蛮才饺子汤的海洋中醒过来,把炉顶合上。之后,每隔半个多时辰,李柱子又会让小蛮开起炉顶,他再添些灵草,如此往复四五次,渐安静下来,只剩炉火的倾诉。一间丹房。

    一夜的炉火,不孤单的,说出来就好的。而且,还有小蛛蛛,还有小柱柱的陪伴呢。

    天明,丹香飘散,咕嘟咕嘟咽了咽,小蛮她。很傻乎乎,很垂涎地笑起来。看样子,今天的这炉丹药确实很诱蛛蛛啊。唧唧声不止,还扭动全身,期盼又期盼。

    “这回炼的是混丹,我也没有把握的。”可李柱子这样对她说。

    又一个紫云,自顾自地摇头,一副不依不从的样子。小蛮更甚,这架势,这拨浪鼓似地不停摇头,一万个再一万个,打死了也不肯的呢。

    混丹,顾名思义,几味丹药炉鼎中一同炼制,前不久柱子才开始尝试的。此法,主丹与辅丹相辅相成,成丹的概率大了不少,随之而来的,炼丹过程变得繁琐,不单火候变幻难掌控,又需凭着丹香往复加灵草,甘露等等。好在,此次只是两丹相混,要不,不折腾死人不罢休啊。

    “小蛮,你先睡一会,待会儿我叫你。”这般说。

    小目中透着执着,死命地摇头,她要将困意和小饿转化为等待,甜蜜的等待。小细腿抖动着,一副准备开吃的样子。

    “只能吃一颗的。”却说。

    小眼睛瞪得大大的,只温柔地看过来,却忽然,哗啦一声!小脑袋一下子垂下去,显得很失落。紧接着,小细腿毫无力气地动几下,再动几下,才缓缓抬头,带着最后一丝期待,还是很温柔很温柔地临近。那一阵深情来袭啊,简直恍惚之间,看到了满月之湖,还有眸子深处,如水一般,一片奇光啊。

    “不行的,吃多了,就影响小蛮长大了。”终究还是这样。怎样呢?铁石心肠啊哈哈。

    呱啦!小脑袋再次垂下,连着小屁股一起,垂头丧气地坐地上。叼着思甜草的风流大侠哗啦啦唱戏来了,今天他起得还算早,弯刀盘绕脖子上,显峰百姓那儿搜刮来思甜草,分了小蛮一根,小蛮也咬在嘴里,无力地发出唧儿一声。

    “小蛮郡主你怎么了!”猛地跪下来,直至趴下来啊,这江洋大盗!

    “唧。”小蛮还是很无力地说出这样一句。

    “你到底对我的小蛮郡主做了什么!”这动不动就去掐师弟脖子的好习惯,真是好啊。

    咳!咳!那边瞬间伤残如斯。

    “师兄也替你伤感的呐!”只又趴下来,算准了小蛮的点头和唧声,只深情地道:“是不是爱透了最最最好的,你二师兄我。”

    “唧。”小蛮真的点头和答应了。

    “哇——”这噼噼啪啪满七玄山的烟火爆竹,搞什么都不晓得,你以为这是在花轿,这是在成亲啊,真是的!

    “哎呀呀——”彻底不得了,那情火滔天,宫宫咣咣四处爆破的。

    “小蛮小蛮,你终于情窦初开,你终于开始承认,深爱着你二师兄了呐——”

    唧唧唧唧,小蛮已经活过来,小蛮正在否认,小蛮正在打他。

    “小蛮,二师兄也好爱你喏喏——”真的是不怕疼啊。

    噼噼啪啪!咣咣!

    “呜哦。”还在猴子似地欢呼,“小蛮,二师兄爱你哟。”

    噶儿。这时候的小蛮抱起来整个大炉鼎。准备地球上投。

    “郡主小蛮——”有人发出这样的嘶吼,“不要——”

    “哟好。不错啊。”无辜百姓来了,峰百姓感叹:“看来起一大早,在山上转一大圈,被圆环架脖子上,却一切都是值得的。”滴嗒嗒泪洒,折扇摇起来,只跳到了炉鼎上,鞭炮嘣啊啪的挥舞,甩动,“师父师娘师兄师姐,小峰峰出息了!小峰峰成就一棵定情思甜草了呐——”

    这一个个的,着实让人头疼啊。

    “好了好了,不要闹了。”那老大哥说。

    “师兄你这样不对唉。”李玉儿温柔地朝吴大义看去。吴大义觉得不好。这时候的吴大义听得呼儿一声,有人跳下炉鼎要变装!不好!他得赶在那声令他一宿睡不着觉的“吴师兄”出现前!所以他喝道:“好了好了,快继续闹——”

    “师兄啊师兄。”李玉儿又温柔地看去。

    “我都这样了。”老大哥一肚子苦水。

    “我是夸你啊,师兄。”李玉儿温柔地说。

    “师兄你要注意身体,注意休息啊。”显峰媚眼了老大哥一记,“师兄你都成惊弓之鸟了呢。”

    “还不是怪你们几个。”老大哥顶着浓浓黑眼圈,很委屈地说。

    “哈哈。”“嘻嘻。”总这样一天天开心啊。

    “唧唧。”闹够了。小蛮软绵绵地扑去她真正爱的,她的好师娘身上。唧唧唧唧,这颗肉球就知道撒娇,但是可是,这并改变不了只能吃一颗的结局。唧唧唧唧,还在撒娇。

    “小蛮!不要——”那边的戏瘾魔王还在沉醉。李玉儿一句“差不多就行了”,梆的一铜锤,安息。

    至此,七玄山一分为二。伙房宗的,楚义和玉儿跟着师娘离去;丹道宗的,江洋大盗和无辜百姓选择跟着师父,其实是补个觉,各自一根思甜草,横在丹房的地上,并不是如同,分分明明,彻彻底底两头死猪。一个不小心,呼声只又泛滥,小蛮嘣咚跳过去捏住江仁明的鼻子,可是横捏竖捏都没有反应,小蛮就用了两颗牛粪丸子塞住。唧唧唧唧,小蛮开心。

    太阳在爬,黑壳蜗牛也在爬,月亮还没出来,可也离得不远了。丹草成丹水,水化雾,四处飘香,雾又结丹,像一颗果实,不采便碎去的果实,好生娇气。

    “小蛮,起丹了。”终于!

    等的就是这一刻,重重一声唧语,原地一蹦跳,信心满满呀。李柱子笑了笑,捏了下小蛮,小蛮斜目而视,不与他为伍的意思。可不一样了呢!她现在是专注的小蛮。摇了摇头,两指一动,悬空转着圈的血鼎缓慢停下,一只黑壳蜗牛爬得累了,躲在蔷花下睡觉,恰好同一时。

    “小蛮,起炉。”

    不用他说,小蛮可是行家了呐呐!唧唧,细腿中蓝光一闪,血红的炉顶早就分离炉身,自然丹香四溢,满眼蜂拥而出的微黄丹雾。李柱子脚下一轻,已在悬空,小蛮跟上,目中仍是专注,平常时候的顽皮劲,左边右边上上下下找了好久,愣是没找着。

    清风过,看到了丹雾中丹药的一点痕迹,小蛮欢声不止,专注的换成了李柱子:“小蛮,稳住心神,我一收丹你就再次起炉。”

    小脑袋点点,柱子又是手上一挥,风变大,立时在目,二十余粒黄中带点微红的丹丸摇晃着小脑袋,它只有脑袋。小蛮也在摇晃,李柱子手又一翻,多出一只白色瓷瓶,左手一带,丹丸化作一线只入瓷瓶。小蛮也有动作,细腿轻轻一摆,最上层的天鼎炉身分出,和悬空的炉顶契合,只又化一。

    这时,爆发小蛮“唧”的一语惊声。地鼎炉身中,十四粒色泽鲜亮的灵兽丹赫然在目,又是蹦蹦跳跳跑进瓷瓶中睡觉。接下来的玄鼎,出乎意料地,竟有八粒更大一些,沾染丹纹的此丹,这一回,连柱子他也难掩喜悦之色了。

    “小蛮,我们都稳住,不能大意。”双双猛地点头着的二人。不免:果然小孩子,小朋友啊。很容易就开心,哈哈嘻。

    辅丹过后,就是主丹了,手心中渗出不易察觉的一丁点汗。丹炉分鼎,明明一样,可就觉得好慢。出来了,一缕又一缕的纯白丹雾,带着期待,缓缓带起一阵柔风,目光不离半分。看到了,看到了,有丹药,有丹药,成功啦——洁白如玉的五粒白玉丸,安静地躺着,透着一种熟睡中的红晕,都舍不得吵醒。可是可是,还是得轻轻地让它们睡进小瓷瓶摇摇床。

    没有更满足的了,即使往下的朱鼎和赭鼎炉身尽是丹水,这一回也是个大丰收。心想于此,有人傻乎乎地笑起来,说道:“小蛮,我们继续。”

    小蛮乖巧地点头,黄鼎炉身腾空,同是几缕白色清雾,然而,在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中,李柱子他分明看到了朱鼎中,熟透了的,真的雾果一般,丹丸两粒。

    “小蛮,又有丹药,又有!”他也忍不住惊呼了,小蛮的小眼睛瞪着,她好久没见这样的李柱子了。跟大蛟山那会一样,开心的时候惊呼着,只差蹦跳了。

    好端端地把丹药放在手心上,深深闻了一记,好香。小蛮蹦跳上来,也闻一下,趁着丹药还湿漉漉的,用小细腿蘸了一下,放进小嘴中,唧地一声,摇了摇头,不是她的菜。

    “这是给师姐和师娘的。”李柱子也笑起来。

    深吸一口气,朱鼎慢慢离开血炉,白雾弥漫,就像是清晨站在白花花上,清风拂面,凉雾梦游。虽然梦游,可是那一条泛着红意的丹纹太过刺目,一下子就醒了,听到了尖叫声,来自李柱子,还有小小小蛮。

    和大蛟山那会一样,手舞足蹈,扭动全身,这个时候,大黑也会蹦跳,可惜它现在不在。红光一闪,小蛮变大了,这样子舞动巨腿,更有意思些。

    惊呼声,来自李玉儿,又有两声,自是江提辖和陆提辖,他俩就爱瞎凑热闹。玄风厅,手拿那粒熟透的白玉丸,李玉儿拍了拍小师弟的肩,满面笑意:“不错,不错,进步很大。”

    这一会儿,江仁明终于可以明目张胆地轻蔑一下了,冷道:“这些个女人,唉,保驻容颜的丹药,胜过一切功法啊!”

    “那师娘怎么办?”显峰有意打岔。仁明回瞥他一眼,冷道:“师娘不一样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个不一样法?”不依不饶。更加怒目,再道:“我说不一样,便不一样。”

    “我偏要一样,你能怎样?”目中毫无惧意。

    “比划比划?”

    “比划比划!”

    “好,有志气!”随手拿过一个白瓷瓶,细眉一挑,“为兄有为兄的姿态,让你!单的,还是双?”

    “推让就是矫情,单!”八字胡抖动一记。

    把白瓷瓶举高,有意地让大伙儿看到全过程,嘴中又道:“诸位道友可看清了,开!”

    扰了丹丸们的清梦,一粒又一粒地打滚出来,到了第五颗的时候,无论再怎么晃动,甚至将丹瓶倒转过来,没有了,就是没有了。

    唉声叹气,神情倒还是严肃,只道:“说吧,怎么个惩罚法。”可见赌品。

    八字胡分明振翅一般在舞动,朝他一笑,不屑一顾之摆手,只道:“大爷今儿个高兴,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了。”

    自顾自地摇头,一副英名毁于一旦的气氛。虽说不用罚,可也得稍加表示表示的,他二人之间的比划,向来如此。只见江仁明强颜欢笑,深情地起身行它一记万福礼,并柔美地抛出一语:“多谢大爷!”

    “哈——”玄风厅中尽是笑语,除了小蛮,她一个人坐在木桌上,抱着一粒最大的灵兽丹,闻呀闻,看呀看,小目中写着满满的不舍得。吃了就没有了,要等一天,好煎熬啊。可是也要吃下去啊,不然就浪费了。透着惋惜,缓缓地把小嘴贴在丹药上,神情立即变了,像入魔一样,又像是做着一个美妙的梦。

    晚上来得快,白花花旁,躺着一个又一个,不仅如此,还有一床又一床的棉被。小蛮执意要睡在这,更能做好梦,而且,她还要小柱柱把被子搬来这里,今晚上,她要钻进软软的被窝困告。然后呢,抄起被子,草上飞来,江陆二提辖,紧接着,腾云驾被,李玉儿来了,再然后,老大哥也拖着被子来了。后堂的大被子来得最迟,可也不差多少。

    乱套了,一片狼藉的被子,被扔来扔去,像云朵一样。你踹我,我踹你,被窝中摔跤,压牛屎,通通出现了。李玉儿钻进师娘丁茹的被窝,吴子鸣惨绝人寰地落单。

    “师父,弟子对此,深表同情。”没大没小的江仁明。

    “师父,我也是。”甩都甩不掉的显峰。

    平缓的呼吸声摇曳在浓深的夜意中,小弟子睡着了,看样子真累了。大伙儿把声音放轻一些,可吵闹还是继续着,因为小蛮的顽皮意又被激发了。

    另一个地方,冷冷的月华石,足够亮了,油灯还是被点着,冷冷的火苗。蒲团也是冷的,就是坐在上面一万年,蒲草还是凉的。

    闭着眼,安静地坐着,很久很久了,忽然睁开眼,急切地回头,久久地回眸。终究还是起身,走出这间石室。长长的石道,只有冷冷的光芒,不知道来自哪。一直走,一直走,石门向上打开,原来是夜晚,没有人,目光安静地停在石门前。

    云霞峰上云雾峰。云雾峰最多的就是云雾,可竹林是云雾的尽头,过了竹林,从来没有云雾的,除非沾在人身上,才被带到这里。但是,没有人影。

    有风吗?现在没有,刚才兴许有。

    “是你吗?”看着夜,悄然无声的夜。没有人回答,怎可能有人?

    还是看着夜,月影倒映在湖水中,离得远,什么也没看见。目光又到了云雾上,错落地睡着,仍旧什么都不像,可她还是想到了竹林。慢慢地蹲下身,竹子一样的手,云雾真的像一片竹林了。

    山间没有路,也没有竹,到处是白色的死石,还有黑苔。为什么叫死石,它没有灵力,世间的自然气,不关它的事。那它是生,还是死?

    没人知道。

    青苔总喜欢大伙儿在一起,黑苔不是,一块死石上,最多只有一棵黑苔,如果有两棵,两棵都得死。一棵黑苔,小的不能再小,可它的花,像百合那么大。小小的身体,顶着格外大的一朵花,在风中摇晃,倾斜,没人帮得了它。

    山崖的尽头,横生出来一块巨大的死石,光秃秃的,只有白。现在多了颜色,一点青意坐在它的边缘,暴露在这月色下。满月了,紫云肯定又在钓满月,一想到紫云,整个人变得闲散许多,腿悬空,手反撑在死石上,凉凉的,可是身上不冷。紫云还说过,要跟李柱子一起出去玩,也许,现在钓满月的人中,就有李柱子。

    不自主地,笑了起来。又摇了摇头,盘腿坐起来,最后看了眼满月,闭上了清眸。这一闭眼,醒来之时又不知是何时。

    月亮在变大,在变小,在变浓,在变淡,这一切,都没有看到。月亮过了,有太阳,太阳下山,染红了整个云霞峰。黑苔开花了,花的味道称不上香。下雪了,云霞峰这里,每年都会下雪的。

    堆起一个雪人,你说是谁堆的它,它好像一个人呐。是不是听到了笑声,在刻上眼睛,鼻子的时候,因为一桩很好笑的,舞狮郎的事情?

    总是在变迁,可死石上的青意没有,她就这样一直坐着,分别不出是沉睡,还是冬蛰。远远地看着,就像是一个人的云崖,一个人的一生。

    最好别是一生,太过孤单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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