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爷今天不想和你讲道理(四万首更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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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我感觉到他喷出的热气慢慢打在我的耳廓上,太过暧昧的气息.让我心尖都在发颤.

    而我的眼前却突然散开了大条大条的横幅,那些横幅上无一例外的写着都是:

    许穆晴,陈珏很爱你!

    我愣了愣,几乎惊慌失措的打量四周.却发现四周都是这样的横幅,满片满片,布满整个欢乐谷,像是无形的手,紧紧扼住我的命脉,让我无法挣脱.

    宋琳和周沐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我们身前,两人都是一副大功告成的模样.

    宋琳还对着我羡慕的挤眉弄眼:

    “穆晴,你知道吗?为了弄今天这一出,咱陈少可是下了大血本的.昨晚上一点多还打电话给我和沐扬了.我看冲着他这份心意,您老就从了他吧!?”

    “对对对.穆晴,我可老实告诉你.我认识阿珏这么久,还从没发现他有这么浪漫的一面.你今天要不从了他,我看他非得一头撞死在这里不可.”

    “滚你妹的!”陈珏没有好气的回了一句,只是紧紧抱住我,得意洋洋的微笑:

    “许穆晴,你看,全世界都知道我爱惨你了.这回你可算逃不掉了.”

    这样几乎算得上流氓的话语,却让我莫名失神。睍莼璩晓我只是静静任他抱着我.本来该是幸福的一刻,我却突然很想哭.

    这一刻,我真的无比无比想念许穆安.

    可是伸手触碰到的,只有陈珏.

    只有他,也只剩他了.

    我静静闭上眼,轻轻呼吸,感觉似乎你还在这里.可惜,什么都太迟了.

    回抱住陈珏,我微笑,看着眼前英俊的过分的男子,我说:

    “好吧.我们在一起吧.”

    那一刻,有什么东西.在心底悄悄碎掉了.

    可是无所谓,什么都无所谓了.

    我只能抱住眼前实实在在的东西,告诉自己.

    许穆晴,你真幸福.

    而许穆安,你一定不知道。在这样的时刻,我最想的人还是你。我想起你叫我穆晴的样子,我想起你那些夜间偷偷亲吻我唇角的样子,我想起年少时我刚认识你的样子。

    可是时光太残忍。

    我们终究不再是年少时那对不知世事的少年男女。仿佛握紧了彼此的手,就可以一路走到地老天荒。

    我用力的闭紧眼,再睁开时。眼中也只有一点点稀薄的雾气。

    吹进空中,瞬间消散。

    而我多希望,你我还是如初的模样。

    停留在年少时我们彼此最美好的年华里,你爱着我,我也爱着你。

    我怔怔发着呆,却听见陈珏不满的声音:

    “喂,老婆。这个时候你给点力行么?还发呆了。”

    我被他口中的那个称呼惊得震了一下,片刻才慢慢回过神来。心中几乎是下意识的排斥,面上却不能表现分毫。对着他勉强笑了一下,我说:

    “不好意思。”

    他静静看了我一眼,好看的眉眼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流荡。那一瞬间,我几乎就想放下一切,拒绝陈珏,正视自己心底最深的想法,去找那个远在美国的人。

    但很快陈珏就移开了目光,勾着唇笑,他依旧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大少爷:

    “道什么歉啊!你是我老婆,以后不管你做错了什么,都不需要和我道歉。”

    我愣了愣,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。而他已经再一次抱住了我,这次抱得很紧很用力:

    “喂,老婆。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。所以,试着喜欢我好不好?”

    这句话本应该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句话语,我心底积蓄已久的泪,却蓦然流了出来。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。

    也许是因为感动于陈珏这份肯放下身段最真最好的爱意,也许是因为他话语里所包含的无限温柔,但也许,只是因为我明白,许穆安,我们真的再也不可以了。

    那一瞬间我就是抱着这样混乱的想法,泪流满面。而后重重点头,给予眼前这个温柔的男子最郑重的承诺,我说: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那天的一切后来在我的记忆里都显得有些模糊,只是依稀记得我答应了陈珏,就这样彻彻底底把自己和许穆安的最后一点点联系断的干干净净。

    后来陈珏似乎很高兴,周沐扬和宋琳也一直笑容满面。只有我,虽然笑着,心思却恍惚。

    那一夜,我失眠了。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,只能起床下楼,去为自己温一杯热牛奶。

    喝完后,还是没有丝毫睡意。我便顺着房间的长梯,爬上阁楼。

    给阁楼上好锁,感觉这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小天地,任何人也无法闯进来,我才觉得安心。

    在一旁放置碟片的小桌上找了几部电影,我一个人窝在沙发上,抱着抱枕,开始看那些黑白影像的老旧电影。

    前面几部是伯格曼的成名作品。单调的黑白色,晦涩的瑞典语。缓慢而绵长的叙事基调,整部片子里都透出一股沉重浓厚的文艺腔调。

    我看的不算太通透,但是心底却是莫名的压抑。

    最后,越看越难受。便只能按了暂停,重新过去找新的片子。

    那一堆碟片早已被我翻得杂乱无比,我在一堆纷乱的名字里寻觅着可能会轻松一点的电影。却在角落里看见了我此时最不想看见的东西。

    安东尼奥尼的《云上的日子》安安静静的摆在那里,素净的封面,毫不张扬。我却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它。

    仿佛冥冥之中自有注定,我们都逃脱不了命运的枷锁。

    而许穆安温柔的话语仿佛又回荡在我耳边,清清淡淡。

    如魔音穿脑般的,让我不得安怀。

    他说,绝望之上,云淡风轻。

    多么适合。

    现在的,你和我。

    我怔怔想着,心突然就痛的不知道如何是好。

    而那些疼痛深处,我终于敢去正视那张记忆深处的脸。

    仿佛只有疼痛,才有资格去好好把你看清楚。

    许穆安。

    我在心底轻轻的念这个名字,念这简单的三个字。

    然后,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年。

    你尚是陌上少年,我依是无知少女。

    言笑晏晏,不知时光易逝,流年易老。

    而缓过神来时,你我已经长大,成了彼此之间,回不去的回忆。

    后来,我记不清楚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。

    只记得自己又看了一遍《云上的日子》,晦涩的台词,缓慢的音调。明明是和我过去看的并无二致,却又仿佛有太多不同。

    醒来的时候,外面天气大好。我也觉得心绪好了一些。

    下楼出房门,爸爸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,妈妈在餐桌旁和帮忙的阿姨一起布置早饭。我才下去,就听见妈妈亲亲热热的声音:

    “穆晴,起来了。正好吃早饭了,快过来快过来。”

    我点了点头,走到餐桌旁坐下。却见沙发上的爸爸把报纸放了下来,一双眼睛淡淡看向我,他的声音也是淡淡的:

    “穆晴,你和陈家那小子是什么关系?”

    我愣了愣,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问。但是反正这事迟早也是要坦白的,所以我还是道:

    “爸,他是我男朋友。”

    我爸听见这句话后,放下报纸看了我一眼。片刻才淡淡道:

    “你交朋友我不管你。只是得抽个时间回来带给我看看才行。”

    我点了点头,便听见一旁的妈妈笑道:

    “陈家那小子。莫非就是陈氏的少东?”

    我没说话,爸爸点了点头。看了一眼妈妈,便道:

    “听说是她小姑给介绍的。陈氏现在当家人的老婆是秦苏雨。她和依莲是大学同学。”

    “那还要好好谢谢依莲才行。”妈妈温温和和的笑道,只是那句话怎么听怎么别扭。我默默垂下了眼,开始安安静静的吃早饭。

    爸爸也走了过来,在我身旁坐下。一顿饭,吃的气氛尴尬。我们三人都各怀着心思,沉默无语。吃完后,我便想着出门去透透气。

    不想却被爸爸叫住,他拿着纸巾优雅擦嘴。并没看我,语气也是一种浅淡的漫不经心:

    “穆晴,你快毕业了吧。有想过以后的安排么?”

    我没说话,他似乎也早已料到我会沉默以对。微微清了清喉咙,继续说道:

    “如果还没想好。不如来公司帮我?”

    这话一落,一旁收拾桌子的妈妈立时手上一顿。一个白瓷骨碗顿时从她手中滑落下去,掉在地上,摔得四分五裂。

    我和爸爸都吓了一跳,她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。脸上的笑容顿时便有些僵,片刻,才讪讪道:

    “我一时手滑没拿稳。你们继续说话,别管我。”

    爸爸点了点头,便不再理会她,只是看着我。眼神中隐隐含了些期盼:

    “穆晴,怎么样?我会尽量给你安排一个和你专业对口的工作。”

    “我再想想吧,爸。”我静静说完这句话,和他们点了点头,权当打招呼了。便拿着包,转身出门。

    走在大街上,天气有些冷。我毫无目的地,想着方才我说完那句话后爸爸失望的眼神和妈妈有些庆幸的目光,顿时觉得头大如斗。

    我并未考虑过要去爸爸公司,事实上,我想继续读研,毕竟对现在的专业,我是发自内心的喜欢。

    而如果可以,我甚至想以后都只是待在象牙塔里。做一个育人子弟的老师,和一个爱的人,在年老的时候,半梦半醒的在他身边读一本自己喜欢的书。就这样庸庸碌碌,了此一生。

    我所想要的,只有那么多而已。而我的愿望,也只是这么简单而已,可是我更明白,这些简单的东西对现在的我来说,实在太难。

    我怔怔想着,有些恍惚。却突然接到了陈珏的电话,他的声音在那端张扬的一如既往,只是却带了一丝不符合他性格的腼腆。初一听去,竟是刻骨温柔:

    “媳妇,在哪了?”

    “外面。”我回他两个字,语气大概是有些冷。让他在那端沉默了片刻,才继续笑道:

    “说具体点。爷好去找你?”

    “找我做什么?”我现在并不太想看见他,所以说话也是无比之冷淡。难得他那样的人听着竟也丝毫不在乎,再开口,语调还是宠溺的温柔:

    “带你去个好地方呗。快说快说!”

    我最终还是告诉了他具体地方,他在电话那端让我等着。没过多久,便开着他那辆拉风的touring机车来了。

    我兴致不高,只淡淡看着他。看他葫芦里又卖什么药。

    他倒是一点也不在乎我一副恹恹的样子,依旧笑得兴致勃勃,也不下车。只是随手抛给我一个粉红色的头盔。

    我下意识的接住,望着手中那个头盔有些找不到状况。他却笑,眉眼飞扬,放肆的刚刚好:

    “戴上。”

    “干什么?”

    “带你去个好地方。戴上这个才安全。”他自顾自说着话,已经启动了发动机。我终究不好驳他面子,便只能安安静静的跨在他身后坐下。感觉到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过来,是活着的证明。

    我心思有些恍惚,车去已经开动。迎着冬日凛冽的寒风,刮在脸上,有些疼。

    我只能下意识的环住他的腰,听见他混杂在寒风中的低低笑声,只觉得胸口里面的那个地方冷成一片。

    所以只能用力抱住眼前的温暖,因为许穆晴,除了眼前这握得住的东西以外,已经一无所有了。

    出乎意料的,他竟然开到了机场。我有些懵,他已经拉着我下车,然后直接进了机场里面,直奔售票的地方。

    我一直精神恍惚的任他抓着我行动,直到他问售票小姐最早的一班国内航线是去哪里时,我才回过神来。

    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他,我开口,语气也满是不太确定:

    “陈珏,你这是做什么?”

    “还能做什么。带你去散散心呗。”他说的再自然不过,听见售票小姐说最近的航班是飞往厦门,便立时拍板要了两张机票。

    我看着他一副满不在乎决定一切的样子,终于有些恼了,说话也不自觉的加重了几分语气:

    “陈珏,你什么意思!?我有说要和你去厦门吗?”

    “哎哟,我的姑奶奶,你这又是生的哪门子气啊?是爷带你出去玩,我出钱我出力,只让你开开心心去散心?这也让你不爽了?”

    他这话带了几分调侃和不正经,英俊到过分的脸似笑非笑的瞅着我,薄唇轻抿的样子有几分妖娆的坏意。

    我被他看得不太自在,下意识的偏头避开他的目光。再开口时,语气也不免弱了几分:

    “我不想去。”

    说着,我就想转身离开。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,男子的脸上还带着笑,只是略略淡漠了几分而已。开口时,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张扬霸道:

    “可爷就想让你陪我去!”

    “陈珏,你讲不讲道理。”

    “哟!还真被你说着了。爷今天不想和你讲道理了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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