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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底几千米深处，宁静而神圣的空间里,几百根竖立的光柱突然亮了起来。
白色的能量在空气中流窜,像漩涡般一圈一圈的旋转,速度越来越快,力量越来越暴戾,那漩涡的中心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挤压。
倏地,一具棺从漩涡中升起,那棺木不知用了什么材料,有些像玉石。上面雕刻的图案巧夺天工,一草一木就像有生命力一般,莹莹散发着光芒。
这时一股巨大的力量将棺木的盖子掀起,只见里面躺着一名二十来岁的女子,穿着古怪,却能看出那布料非一般人可用。身边的陪葬可见身份尊贵。
女子容貌绝美,恬静的睡颜,仿佛只是午后的小憩,那模样与斯唯居然有六分相似。这时,从女子身上发出一道白光,一颗璀璨夺目的晶石从她身体里剥离,那晶石纯净、通透,散发着柔和的光,有一种无法言语的神秘与美丽。
棺木中的女子睁开双眼,嘴角勾起一抹笑容,那绝美的容颜一下子就凌厉起来。随着晶石消失,她又闭上眼睛,好似刚才那一笑是错觉般。
斯唯似有所感般,捂着胸口,只觉得心中闷闷的,一种难以言语的感觉从脏腑向四肢蔓延。
“你怎么了”耳畔边响起申屠月关切的声音。
“没事。”定了定神,现在可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。已经确定那攻击出自要塞的自主防卫,那是一种声波,足以摧毁飞行器的先进武器。
万米高空上，公孙凌站在驾驶室里，象征身份的服饰被扔在地上,印着好几个脚印。他知道自己被算计了,难怪司家的两狗崽子不与他相争。什么狗屁定远大将军,没了命,再多钱财,再高的爵位也没用。
“还不行”他几天未合眼,沙哑的声音就像沙粒磨着喉咙。他扯着头发,在狭小的房间里来回踱步,踩在地上发出的咚咚声,就如死亡前的丧钟。
机长和两名副手全神贯注的盯着仪表盘上的各项指标。
嗡的一声，声波以环型要塞为中心，一圈一圈的扩散，覆盖至几十万米之外，三架飞行器同时受到攻击，红色的警报不停的鸣响。
机长颤抖着手,脸色白成一张纸片:“将军,失灵了。控制台失灵了。”他抱着头,大声叫喊起来。
公孙凌看着那忽明忽暗的指示灯，呲呲的冒烟，心中一片绝望,静默半响后,他做了决定。
“启动限制级装置。”
“你,你要放弃所有人。”机长哆嗦着嘴唇,眼睁睁看着对方拿出枪击毙两名副机长。
这飞行器之所以耗费巨资,是缘由突破了当今技术。其中一项最为神秘的限制级装置,启动后,飞行器将会解体,最终演化成一个能容纳三人的安全仓。
当时闻毓向斯唯介绍时,还被斯唯讽刺了一通,这分明是逼迫人将最丑陋的本性暴露出来。大多数人在危机下都会选择保全自身性命的,没想到这么快就应验了。
飞行器在音波攻击下，失了平衡，像跳舞般剧烈震动，紧接着厨房爆炸,不少学员受伤。整架飞行器烟雾腾腾,哭闹、□□不绝于耳,仿佛末世降临。
斯唯很快就接受了噩耗，她所在的小队成员包括乔家姐妹在申屠月的房间内集合。斯唯将“限制级装置”向众人解释了一遍。
少男少女们听闻后虽然强装镇定,但仍掩饰不了眼中的恐惧。
“你说怎么办吧”东方紫难得的神色凝重，显然相信斯唯的言语。
“姐,我不想死。姐……。”耳畔边幽幽怜怜的低泣声,让乔雨心中烦闷,第一次觉得妹妹这般不懂事,如果可以,谁想死
“闭嘴。”淳于燕恶狠狠的瞪了两姐妹一眼。“再哭,本姑娘就提前送你上路。”
止住游吟般的声音,房间内的空气都清爽了不少。淳于笙想了想道:“公孙凌已经放弃我们了,与其等死,不如跳机获许还能有一线生机。”
“这可是几万米的高空!”曹乾武叫了起来。其他人虽然没有说话,但紧拽着的手还是泄露了情绪。
“我觉着这个方法可行。”
“司零,你……。”淳于燕不可置信的看着她。
“你们别忘记,我、申屠月、东方紫、李世轩都是异能者,所有异能不管是攻击系还是辅助系其中都有共通点。”
“是屏障。”申屠月接口。
“不错。我想如果每人都有屏障的保护,会加大大家的生存率。”
“方法是可行,但从几万米高空自由落地,排除其他意外因素,你能保证摔成肉渣前,精神屏障仍旧完好无缺”娃娃脸笑眯眯的指出其中的漏洞。
“就算是我,五级巅峰的异能者,也不敢夸口说我的屏障能持续的时间,更别说没有精神力的人。”
“这点我可以做到。”李世轩抬头。“我虽是辅助系,但延长屏障的时间还是可以办到的。”
“那万一有其他的意外状况发生呢”邹问说。
斯唯皱了皱眉,眼角中平添了几分不耐,突然道:“谁也没说这是万无一失的方法,只是与其等死不如博上一博,我可以很直白的告诉你们,即使有李世轩的异能加持,生存率也只有三成,就看你们怎么选了,自己的命自己负责。”
这世上谁也不能为别人负责,更没有什么可笑的稳操胜券,危险往往与机遇并存,天下哪有只享受不付出的好事。
申屠月深深看了一眼斯唯:“你说的很对。”队长都选择立场,其他人就好办的多。
“司零,我相信你。”已经做了决断,淳于燕反而轻松了。
其他还剩几个虽然心有不甘,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,只能将不满压在心里。
飞行器再也受不住音波撕扯，轰然解体。瞬间，气流倒灌，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整个室内，所到之处，一片狼藉。
失去动力的飞行器像一块笨重的铁块,被气流撞击着,垂直极速下落。机舱里的学员经不住颠簸的被甩出去，在几千倍高气流碾压下,人瞬间撵成肉饼。血花，肉沫溅了一窗。
“呕……。”乔家两姐妹涉世最浅,忍不住呕吐，连一向胆大粗神经的淳于燕也白了脸不知所措。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带着惊恐，就这么消失在眼前,人间炼狱不过如此。
房间里的人因惯性滑到角落挤成一团。
“你还好吧”申屠月拉住她，两人紧紧贴在一起，男子身上的薄荷香驱散了空气中的血腥。
“我没事,一会见。”斯唯轻轻推开他，盈盈一笑,转身一跃,率先跳了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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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前一片黑暗,仿佛已经走了很久,却始终到不了尽头。前方出现了一丝光亮,她迈开脚步像那抹光明奔驰,只是为什么始终到达不了。
“姐姐,姐姐,快醒醒。在不起来,小叶子放小蝙蝠咬你了。”耳边传来小姑娘气鼓鼓的声音。
斯唯慢慢的睁开眼。
嘶!全身就跟散了架一般。打量四周,发现自己趴在一块飞行器的残骸上,慢慢坐起身,揉了揉胸,抬头望着一望无垠的沙漠苦笑:“也不知道这是哪里其他人怎么样了”
“姐姐,姐姐,小叶子有话说。”
“什么事”两人用精神力交谈起来。
“小叶子知道其他人在哪里哦!”小姑娘娇憨的声音就在等着斯唯夸奖。
经过一番讨价还价,又被讹诈了一通,在小叶子的指引下,终于找到所属的队员。
遗憾的是曹乾武身亡,邹问和乔雪受伤最重,一个断了左手,一个断了腿。淳于笙、淳于燕、乔雨比较幸运,只受了点轻伤。异能者们基本没事,几人在一块看似机舱的空间安顿下来,各自吃着食物。
“我看见了。”淳于燕沉默了半响抬头看着众人道。
“我看见那个安全仓了,公孙凌和公孙婉儿都在上面。曹乾武也看见了,他向他们求助,却被打死了。”
“人不为己,天诛地灭。这不是很寻常”李世轩嗤笑,仿佛在嘲讽她的无知。
“我绝对不会放弃同伴。”淳于燕咬着下唇,眼神坚定。不曾想,这个宣誓般的诺言却害得她几乎一生在悔恨中渡过。
“去那边看看吧。”作为朋友,斯唯不想否定在她看来可笑又可悲的誓言,只好转移话题,指了指前方:“那里有东西。”
申屠月点点头,他的精神力也早发现了异常。他起身指派了任务:“淳于笙和东方紫先去前面打探,不要走的太远,一有情况马上回来汇报。其他人在附近找找能补给的东西,我们恐怕要在外面过夜了。”
飞行器上储存的东西不少,也不知散落在哪里食物,水,武器,这些都是今后保命的东西。
半小时后,大家各有收获,淳于笙和东方紫也回来了。两人脸色并不好看,淳于笙面无表情,嘴紧紧的抿成一道锋利的弧度。东方紫虽然笑着,眼中透着□□裸的讥讽。
“你们自己去看看吧。”丢下这句话,淳于笙便再也不肯多说一句话。
现实比想象的更为震撼,站在十米高的岩石上,底下的状况一目了然。那遍地的残骸支离破碎,像被一种未知的力量击溃,连挣扎都做不到。
染在上面的鲜血早已干涩,把周围的沙漠都渡成了血红,烈日下散发着枯朽的气息。
随处可见白森森的枯骨,有的扭曲成夸张的角度,有的干脆首身分离,更多的已经被流沙吞噬。
一颗滚落在地的头骨上带着一顶时新的帽子,记得颇受少女们欢迎,淳于燕也有一顶,在荣耀街排了大半天才抢到的。帽檐下,那黑洞洞的眼眶里,仿佛能看见他们死前的无助的绝望还有恨意。
“这些都是之前去北疆……。”
申屠月点点头。
“怪不得没有消息返回,竟然都……。”斯唯默然,如果不是他们有异能防身,如果不是他们及时跳机,下场也将是这些枯骨的其中一员。
“我记得枢密院也派了人。”
申屠月扯了扯嘴角:“不然你以为我的情报是哪里来的”
“连枢密院也想掺上一脚”淳于燕问。
“这不是有利可图吗”东方紫笑了笑说:“走,下去看看,那些可都是太尉府的精英,说不定能找到几把趁手的武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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