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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一十六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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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第一百一十六章

    果然不出陈昭所料,豫宁王世子定在了封宝仪式这一日起兵谋反。

    封宝仪式是将玉玺封起来便开始不再接受朝拜,正式开始过年,这一日朝中四品以上的文官和武官都会在场观礼,算是个造反的好时候。

    陈启威负责将陈昭带进宫去,赵真便央求了豫宁王世子和他一起。

    一大早两人便骑马到了京郊的别院,此时天蒙蒙亮还很冷,赵真下马搓了搓手臂。

    陈启威替她紧了紧披风,皱眉道:“说了不让你来,你非要遭这个罪做什么?”

    赵真振振有词道:“我赵瑾是个有情有义之人,能同甘也能共苦,哪里能干等着做你王府的女主人,自然也要为你的大业出一份力了!”说罢对他眯眼一笑,“我担心你嘛。”这几日的相处,赵真也搞清楚了陈启威的性子,他是个极其需要关爱的小孩,对于她的关心是很受用的。

    果然,陈启威一听便无可奈何了:“好吧好吧,一会儿你就别一起进宫了,回去等消息就好。”

    赵真没说话,蹦蹦跳跳的迈进了大门,似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。

    别院的人大都被调走了,剩下的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下人,护院并不多,赵真一路看过来心里有了把握,迈进了陈昭的屋子。

    陈昭正好整以暇的饮茶,身上换了新衣服,头发梳的一丝不苟,鬓角的伤被头发盖住都看不到了,好像几日不见阳光的他又白皙了不少,更衬得面如冠玉,美的无暇。

    赵真呆愣了一下,不禁感叹:我男人果然美。

    赵真的呆愣自是被陈启威看到了,顿时妒意横生,他活到现在还没妒忌过什么人的样貌,唯独妒忌陈清尘。

    他阔步过去,挡住了赵真的视线,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绳子绑他,动作粗鲁野蛮,似是故意给陈昭苦头吃,对后面的赵真全然没有防备。

    赵真见时机不错,拿出陈启威之前送她的暗器,吹了一根淬了药的针扎在陈启威的脖颈。

    陈启威脖颈一疼,回过身来不可思议的看着赵真:“瑾儿——!”而后哐的倒地。

    赵真收了暗器,露出一抹笑容:“还不错。”说罢自顾自转身出去,利落的收拾了外面六个护院。

    赵真重新迈进屋里,陈昭已经与陈启威对换了衣服,将陈启威五花大绑起来,干净利落的让赵真有点不敢相信:“陈昭,你到底是人吗?怎么我还没说要做什么,你就已经做完了?!”她这么做,事前可一点也没和陈昭透露,他是怎么猜到的?

    陈昭拍了拍手上的碎屑,向她走过去:“我猜也知道你要做什么了,易容的东西备好了吗?”

    赵真听完更不可思议了,觉得陈昭简直聪明的可怕,她当年到底怎么把这个可怕的男人拿下的?

    她呆愣愣回道;“一会儿邵欣宜就到。”

    陈昭嗯了一声,绕着她看了一圈:“伤到了吗?”

    赵真摇摇头:“就那几个护院跟捏死几只蚂蚁差不多,我没事。”

    陈昭点点头,看了眼外面摞成人山的六个高壮的护院,暗想:我媳妇真可怕。

    邵欣宜和邵成鹏很快就来了,已经将王府的人都控制住了,邵欣宜立刻给陈昭与陈启威易容,赵真在旁边左右乱看,还评点道:“这假皮就是没真皮好,皮肤都不通透,美的没有灵魂。”说完还捅了捅陈昭刚粘好的脸。

    邵欣宜惊叫道:“小姐!您别乱摸,还没粘牢呢!”

    赵真不大好意思的收了手:“粘的啊?那揭下来的会不会疼啊?会不会把我男人的脸贴红啊?”

    陈昭都受不了她的聒噪了:“你安静一会儿,这东西醋洗就会掉了,不会伤了皮肤的。”

    赵真瘪瘪嘴,凶什么凶啊?她不就是好奇吗!

    赵真安静了一会儿,见邵欣宜往陈昭脸上涂了什么,他的假皮便通透了许多,光彩照人起来,不禁又道:“这东西好做吗?多做几个的话费不费工夫啊?”如果能每日给她男人换张脸,想想都刺激。

    陈昭看她表情就知道她没想好事,给邵欣宜使了个眼色,邵欣宜心领神会道:“费工夫,而且原料很难找,这次做完很长时间都做不了新的了。”

    赵真闻言有点失望的点了点头:“这样啊,那算了吧。”

    等陈昭和陈启威都易容好,陈启威悠悠转醒了,赵真封了他的武功,点了他的哑穴,拿黑布将他的头罩了起来,继而叹了口气:“其实是个好孩子,可惜没生对人家。”

    陈昭在一旁哼了一声:“是啊,若是早生的几十年,说不定就能入赘个好人家去了。”

    赵真一听这醋意浓重的话,不敢再瞎感叹了,免得掉醋缸里。

    *

    宫中仪式已经开始。

    一系列反复的流程过后,装着玉玺的锦盒终于被被呈了上来,今日明明是钦天监算的好日子,天色却有些阴沉下来,似是要下雪的样子,陈勍皱了皱眉头,用太监端上来的无根水净了手,在百官瞩目下将盒子打开,登时面色大变,一旁的太监尖叫一声:“玉玺不见了!”

    羽林卫立刻拔剑护卫,将接触过玉玺的相关人等都控制了起来,阶下的百官也被层层羽林卫围了起来,铜墙铁壁一般,每个人的脸上顿时都露出惶恐不安的神色,恍然不知发生了何事。

    “尚符玺郎!你是如何看管玉玺的!”

    尚符玺郎跪到御前,哆哆嗦嗦道:“微臣罪该万死!可……明明昨夜玉玺还在,只有皇后娘娘来过一次……”

    陈勍面色一冷:“皇后?去把皇后给朕找来!”

    不过多时皇后秦如嫣便被身披铠甲的羽林卫送了过来,面色苍白的站到陈勍面前。

    陈勍对她厉声道:“昨夜你去存放玉玺的宝阁做什么!”

    秦如嫣脸上露出一抹哀色,冷笑了一声道:“陛下弑父杀母,囚禁长公主还不够,连臣妾都不放过吗?”

    此言一出众人哗然,帝后不和许久已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,却没人能想到皇后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如此惊世骇俗的话来。

    陈勍脸色一变,龙颜大怒,扬手给了秦如嫣一巴掌:“放肆!你可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!”

    秦如嫣被打倒在地,捂住了肚子,痛苦的□□了一声,身下的白玉砖渐渐被染上一层血色,秦如嫣强撑起身子,泪流满面嘶吼道:“陛下!你连你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吗?”

    阶下的秦太师不顾礼数匆忙跑上来,跪在秦如嫣身旁扶住她,悲痛道:“娘娘!”

    秦如嫣泪水涟涟:“父亲……”

    此时,细白的雪花纷纷扬扬飘落下来,落在血水里不见了踪影,此情此景格外凄惨悲凉。

    秦太师满脸怒容,指着当今圣上道:“陈勍!你妄为一国之君!杀父弑母,囚禁长公主残害忠臣!罪大恶极!”

    陈勍气急败坏道:“一派胡言!来人,把秦太师拖下去!杖责一百!”

    杖责一百这是要了秦太师的命啊!

    有皇帝亲卫上前要拖走秦太师,却被羽林卫拦住了,秦太师冷笑一声站起身,大声道:“陈勍,你骗得了天下人,骗不了我!”说罢对着阶下的文武百官道,“诸位同僚想必已早有耳闻,先帝与先太后根本就不是无故失踪,而是当今圣上弑父杀母!”

    “满口胡言!”陈勍要上前,本是宫中禁军的羽林卫却拦住了他,陈勍似乎才回过味来,大喝道:“秦太师!你要造反!”

    秦太师回过身来?讥笑一声:“造反?臣是要为先帝讨回公道,为这天下的百姓讨伐你这个残暴无能的昏君!”

    陈勍气的呼哧呼哧的:朕好气啊,父皇你再不来,皇儿就忍不住皇儿身体里的洪荒之力了!好想手撕了秦太师啊!

    这时德高望重的向丞相站了出来:“秦太师,你口说无凭,你说圣上弑父杀母可有证据?若是随口一说便能起兵谋反,那这天下岂不是太过儿戏了?”

    本来一片迷茫的文武百官现下已经看清了局势,秦太师是有备而来,秦皇后是在和亲爹演一出戏,现下连羽林卫都听他号令,可见这些日子秦太师暗中敛了多少权势,当今圣上已如釜底游鱼,也就权倾朝野的向丞相还敢独自一人站出来了。

    有些臣子畏惧,有些却有骨气,向丞相这一站出来,有些他的门生,先帝的旧臣,耿直的忠臣和一些拥皇党也纷纷站来出来讨要说法。

    秦太师毫不畏惧道:“证据?自然有证据!把证据请上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