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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 战侠第三魂(上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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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女孩漫步在江边的青石小道上,无忧无虑,自由自在,就好似那水中四处游荡的鱼儿一般……

    然后,女孩看到了一棵茂密的香樟树,便慢慢走了过去,倚靠着树干坐下,不知从何处拿出一张绚烂铅绘的画纸。

    “i ……l ……y?”

    女孩一览无遗地看了一遍,发现并不是那个叫江小舟的少年,名为《战侠传说》中的画作,有些诧异和不解。

    这幅画作,没有那些血腥暴力的场面,更没有那些奇幻臆想的夸张绘图,都是些简单的花花草草,但是十分美丽,甚至比花园里面真正的花草,还要有鲜艳的感觉。

    每一个构思,都充满了浪漫与纯真的色彩,每一处描绘,都细心处理到极致……

    她觉得作者如此这般的用心,那想必这画一定对他非常重要。

    “不行,我得去还给他。”

    女孩皱了皱眉头,对于先前偷拿这张画作,而感到十分抱歉。

    盛夏中旬,虽然最近天气有些七月流火,但比起去外面游玩,很多都只愿意待在自己的家里,吹着空调,看看电视,玩一玩游戏。

    可今天是与众不同的一天,每个人也都变得与众不同了一般,因为今天是七夕啊,是每个人日思夜盼的传统情人节,尤其那些正处于青春年华的花雨季少年。

    是的,有一个少年,他默默喜欢了他们班的一个女孩三年,他曾经幻想过将近几百种与她说出自己的心迹之后,她会是个什么样的反应。

    高兴,激动,平淡如初,亦或是震惊失色……

    然而,这些都没有发生,也可说,都没有来得及发生……

    是的,这个少年有一个很普通又很好听的名字:江小舟。

    江小舟怔愣在原处,一动不动,瞪大的双眼之中,看不出来究竟是什么表情,有些扭曲,有些恐怖,有些白色的颗粒物,正在微微颤抖,就好似即将死去的巨龙的圆睁!

    “为……为什么,这到底是为什么?!”

    他仰天咆哮,发泄出的,不仅仅是此刻的愤怒,还有积蓄已久的,对老天爷嘲弄的愤慨!

    “我做错什么了吗?为什么你们要这么对我……这么对我的家人我所爱之人!?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原本清扫干净的青石行道上,伫立着一个“人影”,一个不完整的人影,这个人影之所以说是不完整,是因为它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已亡之人,这是抽象的说法。

    其次另外一个不完整的原因,最为明显,任谁都会震惊万分,这具尸体——压根就没有头颅!

    只是,它或她,却依然站立在那里,身下一片大红粘稠的血水,因为天气干燥的缘故,似乎已经开始会聚成坨……

    显然,是她脖颈之上喷涌而出的血液,顺着衣裳,顺着地心引力,蔓延于地……

    她的名字叫李婷,正是那位江小舟喜欢了三年的女孩,刚刚告白的对象。

    他还没听到她说出那个答案,已然,他再也不可能知道了……

    “李……李婷,对不起……都是我的我的错……”

    当李婷血肉模糊的头颅,圆滚滚地出现在他的视野内的时候,他顿时跪倒在地,对一切事物都没有了任何知觉,天地一片空白,他的脑海也是一片空白。

    无情,对,他对这个世间的一切,都已经感到了无情……

    那颗被冰块包裹在内的头颅,在太阳的照射下,反射出一道刺眼可怖的白色光线,当毫无偏差地照射在江小舟眼睛里的时候,他的脑子“翁”的一声作响,随即,他便是昏死了过去。

    他,真的活得太累了……

    隐隐约约之中,好像有香味传来,这香味很好闻,是他所熟悉的,但是在哪里熟悉过的呢?

    江小舟忘了……

    淡淡的热气,传到了他的鼻息之间,很温暖。

    江小舟抬起头,犹若大梦初醒一般,费力的拍打了几下眼皮,说道:“我这是在哪?”

    难道刚才所发生的一切,真的只是个梦?

    也难怪,毕竟那么真实。

    而且,他不是早就猜到这只是一个梦了吗?

    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,当他的目光从眼前桌子上的那碗馄钝中移开的时候,他看到了坐在自己对面的那位女孩。

    少女身着水绿衣裳,格外奇异,他认得,他熟悉,可他以为那只是个梦,她并非现实中的人。

    “夏鹂樱姑娘?”他想确认一下。

    夏鹂樱点点头,脸上很平静,道:“你醒了,刚才我来找你的时候,你已经晕过去了。”

    江小舟想再次确认一下,又颤巍巍地问道:“那……她呢……”

    夏鹂樱的平静终于淡了一点,但却没有说话,只是眼也不眨地看着他。

    “……李婷……你看见她了吗?”至始至终,他都对于她还活着的事实,抱有一线希望……

    不知为何,夏鹂樱却始终都没有说话,直到服务员调换了墙壁上电视的频道。

    “各位广大市民们请注意了,下面播放一则紧急通知,今日早晨十点左右,一位女孩无故死亡,死亡原因是头颅断裂,然而奇怪的是,女孩的头颅居然被冰封在地……”

    “据警方调查,那些厚冰表面有些一层浓浓的粘稠液体,经检验,似乎是类似与某类章鱼唾液的东西……”

    “有目击者提供消息,据说在市上河道中游的岸边行道上,层看到过一只巨大的怪物,模样与海上的八爪鱼极为相似……”

    “所以希望各位市民们在这段时间尽量不要靠近河岸,以免被怪物袭击……”

    “另外,这名死亡的无头女孩身边,昏厥着一位十六七的少年,应该是女孩的男友,可是在警方一个不留神之下,少年无故失去了踪影。”

    “请看到这位少年的市民,播打以下电话……需要他配合警方,协助调查本类古怪的案件……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江小舟傻了眼,原来是真的,一切今天发生的那么多真实可怖的场景事物,没有任何虚拟成分。

    江小舟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幸的人,殊不知他现在还能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,已经是他最幸运的事情了。

    然后他哭了,三年来第二次哭,竟是怎么也流不出来眼泪,大概是三年前就已经流干了的缘故吧。

    “你能跟我讲讲,你的故事吗?”这时,夏鹂樱笑着说道。

    江小舟愣了愣,最终还是决定将自己埋藏于心底深处已久的悲伤,尽数吐露了出来……

    江小舟的户籍是农,尽管家境并不是很富裕的他,还是在父母的说服以及劝导下,进入了市里面一所最好的学校——江天中学。

    父亲是一名警察,刚好被调职到了市里工作,母亲也为了方便照顾他,在学校附近开了一家餐馆。

    新的生活走上了正轨,然而好景不长,原本专心读书,无忧无虑的他,在一次回家的路上,遇上了那件事情。

    那天夜晚,星光暗淡,天上没有月亮,隐约可见一层厚重的乌云。

    一名蒙面男子袭击了他,好在正在巡逻的父亲及时赶到,要不然自己可能就身首异处了。

    可是当父亲救下他之后,父亲却把突然举起手中的携枪,开保险,拉套筒,扣扳机……

    然后“碰”的一声枪响,江小舟便转过身后,看到了倒瘫在地、两眼发白的父亲……

    “那名蒙面男子呢?”听完他讲述的第一个故事,夏鹂樱突然问道。

    江小舟半闭着眼睛,颤声说道:“我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父亲的离世,被单位表彰为英勇烈士,并择天风光大葬。

    母亲悲痛欲绝,但为了生活,为了他的学业,她自然不能垮掉,于是在节哀数日后也坚强了起来,继续正常工作。

    从此,江小舟也不再萎靡不振,变得更加的勤奋起来。

    但是梦魇从来都没有结束过,除了每天晚上的恶梦之外,还有同学们的无数指责,说是他亲手害死了他的父亲。

    江小舟一如既往地回家吃饭,心里有些不是滋味,但又无法反驳那些同学。

    回到家,也就是回到母亲的餐馆后,他感到很是意外,原本食客高峰期的那天,“家里”居然连一个顾客都没有,按理来说,母亲的饭店自开张那天起,就已经风声鹤唳了才对。

    江小舟的肚子实在是饿到不行了,四周看了看,只见在接近厨房的那一张桌子上,摆放着一碗热腾腾的清汤,又名馄钝。

    二话不说,他便跑了过去,坐下,端起,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,这碗馄钝的味道,他再熟悉不过了,看来那是妈妈亲手做的,而不是工人。

    吃完后,江小舟没有收拾盘子,便直接走进了厨房操作间,因为回来这么久,家里居然还是没有出现过一个人影,这真的有些奇怪。

    就在他喊了几声母亲后,他走进了配菜室,然而却看到了一幕极度恐怖的场景。

    在那个正中央的案台之上,被摆放着一个血肉模糊的圆圆的东西,而且这个东西的表面及周围,还有一层正在逐渐融化的冰水。

    江小舟先是好奇,还以为是母亲从冰箱里面拿出来的某种动物的脑袋,忘了放回去了,于是就走近前去,双手将那个东西抱了起来……

    东西有些沉,大概是表面还有一层细细的冰块的缘故,他一个没拿稳,那“东西”便脱手而出,掉落在地,一声脆响之后,那层冰块爆裂了开来。

    江小舟却死死地盯着那个东西——那颗头颅,为何她,竟是一个如此熟悉的面孔?

    “啊!”

    他哭了,中学以来第一次失声痛哭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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