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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 灵眼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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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双云镇算是泗水府众多偏远小镇中的一个镇子,交通极其不便。像这种默默无名的小镇,整个泗水府,没有一千怕也有八百之多。而且泗水府里,除了官家收藏整理泗水府地方资料的一众老吏;加上每年有任务来往,前去交换资源的官商车队以外。很少有人知道双云镇的存在。

    双云镇位于泗水府最大的禁地“落云涧”外面的落云山脉边上。据说,落云山脉深处,有甚多危险之地,常有凶兽异物出没。双云镇一半以上人家的收入都是靠打猎为生。不过却不是深入山林,只是在山脉比较外围的百十里内狩猎而已。往往进山一次,不过三日肯定是要回镇子。听闻跨过落云山脉,里面就是巨大无比,摄人心脾的落云涧。

    如果从很高,很远的地方看。雄伟壮阔的落云涧显得略有些狭长。而山涧的闭合处向西延伸,当延伸的足够远的时候,第一处有人烟的地方就是双云镇了。恰恰是因为这种原因。每当人们站在镇外向东边的落云涧看去,高耸而起的山涧两侧像两座出世入天的大山。每座山头常年涌动着散不去的云雾。

    年复一年,日复一日。镇上的人看着这两片云,也看的习以为常。索性就把镇子起名叫做双云镇了。

    这天早上,王幼竹一如既往的推开家门,拎着一根裹着牛皮的长鞭,向东而去。

    而不远处的丁白,已经在湍急的水流中扑腾了好一会了。原本丁白的水性算是不错的。但是那是在镇西边的小湖,平静的水面之中。可是在这危河之中,却又是另一番光景。

    先不说到初夏时节的河水,尤其大早上,还是透着刺骨的寒意。卷动的河水不时从四面八方向他袭来,他的身子时不时感觉不受控制的被冲来冲去。更为恐怖的是越往河中央游去,越是感觉脚底有一股明显的吸力。

    年少无知,对于突如其来的漩涡没有丝毫经验。亏得丁白反应还算是敏捷。一个扑腾又游向浅一点的地方。可是浅一点的地方也不是那么轻松。河岸边地势比较平缓的地方满是淤泥,脚踩下去一个不注意就往里吸,地势比较都的地方的水里,布满了说不上来叫什么的水草。坚韧无比,丁白被一根细细的水草勾到了脚踝,可是挣扎了半盏茶的时间。

    好不容易灰溜溜的爬上岸,丁白感觉自己像是在水里呆了一个月那么久。丁白趴在一堆枯草里面,沮丧非常。别说一尾灵眼鱼。就是一条小鱼苗都没摸到。而且,站在河边看河里的水,觉得清澈透亮。怎想跳了进去,被河水左打右冲的三五下,感觉什么都看不清楚。

    丁白有些泄气。但是想了想,小影那么辛苦,自己受了这点苦就退缩,不免脸上一阵发烫。而且自己一大早上跑出来。回去一身湿掉的衣服。父母肯定会追问到底。到时候这些小心思肯定被家人看透。丁白有些意气用事的想着,“那该多丢人啊!”

    孩童天生的倔强,和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,让他再一次往河里瞅去。

    丁白沿着河沿继续向前走去。一边寻找灵眼鱼,一边观察着河里的情形。或许是前两次比较幸运。一眼就能看见那灵眼鱼的鱼群。但是这次再找的时候,发现河虽大。但是那鱼真的不多。其他乱七八糟的鱼儿倒是不少。

    一路沿着河堤。

    一处较为宽阔平静的河面映入眼帘。河流内,原本的河道或许是比较窄,到了此处河道放宽,原本湍急的水流也不那么汹涌了。只是原本就挺宽的河面,变得更大了。

    丁白挺着脖子观察了半晌,突然眼前一亮。眉开眼笑。

    河水中央的不正是一群灵眼鱼吗!只是这群似乎比之前看到的都要多上好多。而且好像是因为河道下面还有深坑的缘故,那群鱼看起来潜的很深。刚刚的遭遇让丁白也变得慎重起来。因为他知道,看起来风平浪静的河面,当自己下去了就是另一番光景了。

    这次丁白没有莽撞的扎进去。他四处张望了一下,看见远处的一颗大树。不由心里冒出来一个主意。

    只见丁白三下五除二的爬上树杈,挑了几根粗细适宜的树枝,拽下来扔到地上。又找来几片较为锋利的石片。只见丁白蹲在地上捣鼓了半晌,一个由树皮和布袋组成的广口篓子便成了。

    这次,丁白为了安全,更是为了防止惊散鱼群起见,往上游走了几十丈远。才缓缓的夹着篓子溜下河去。已经对河水的威力有了初步认识的丁白,不再像之前那么鲁莽。为了保持体力,他尽量减小自己划水的幅度。

    而走到上游的目的,就是为了让自己尽量平和的游到鱼群上游。比刚才更为平缓的地形,让丁白有了更好的视线。眼看着划到了距离鱼群不过三丈的地方。丁白轻轻的摆动着身体,尽量让头露出水面,身体自然漂浮着。腾出夹着篓子的胳膊,尽可能慢的放开篓子。篓子的一头绑着三条差不多一样长的树皮,另外一头系在自己的腰上。轻轻的让篓子自然的飘向下游的鱼群。

    等眼看着篓子接近到鱼群边上,丁白开始了反方向的滑动,努力的找着一个合适的力度,尽量让自己保持在原地,既没有被水向下游冲去,也不会游太快向上游逆行。就这样,篓子几乎比较稳定的停在了一个位置,看着一件比较容易的事,丁白真正在这里维持这种状态的时候,明显的感觉自己的体力在急速的被消耗着。

    潺潺河水并没有用因为丁白的原因慢下一丝一毫。灵眼鱼也没有那么容易的就闯进这个简陋的陷阱内。

    初夏的阳光,在经过清晨的羞涩后,终于露出了丝丝威力,洒在丁白的额头上。丁白没有时间理会其他,现在只有一个心思,“鱼儿啊鱼儿,快快的游进来吧!”

    丁白感觉过了一年那么久。

    其实也就大约半盏茶的功夫。

    终于,有一只不长眼的鱼儿,似乎对旁边这个陌生的事物,产生了一丝丝的好奇。在绕了两圈之后,终于是一个甩尾游进了篓子里。

    几乎在鱼尾刚磨进篓子的同时,憋了半天的丁白终于一个激灵,抖了一下手,大把大把的把树皮往回收。树皮本来没有那么长,丁白为了保证足够的距离。每隔一小断就续上一节。绑在一起的树皮结这时起到了一个很关键作用。让丁白收篓子的速度快了近一半。

    这条看起来只有七八寸,约莫丁白半只胳膊长短的鱼儿,挣扎起来也是让丁白费了九牛二虎的劲儿。眼看着篓子三下五除二的拽到身前,丁白顾不得松气,一鼓作气把篓子口封死。抱着篓子就往岸边游。

    只是当他准备抽身的时候,感觉身边团团围了一圈儿灵眼鱼。已经差不多精疲力尽的丁白,不由一哆嗦。只见一群一群的鱼都撞向他的胸口,一波一波的此起彼伏。那股蛮劲儿不比被人用重拳锤打。三五下之后,丁白就觉得胸慌气短!

    原来,这灵眼鱼不单单是群聚而生那么简单。

    更是似乎有些灵智一般,颇有些团结。这不,发现被丁白掳去同伴,便群起而攻之。

    只见此时丁白被众鱼撞打,也是苦不堪言。但此时鱼儿已经入篓子,再还回去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。为今之计只能是快速脱离河水。想到此处,丁白便不顾一切游向河边。

    可毕竟这天早上丁白已经折腾了小半天。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再怎么活泼好动,体力毕竟有限,眼看这个河岸就在眼前。丁白双臂却已经有些不听使唤。

    一种麻木和不听使唤的感觉在胳膊蔓延。随着鱼群的撞击,丁白再次猛吸一口气,又是几个扑腾。

    虽然身体不听使唤。可丁白的思绪还是清楚的。此时身体已经无劲儿可使,却在快速的思考的对策。这要再上岸前力竭,怕不仅是喝上一肚子水那么简单。极有可能就把小命交代在这儿了。

    丁白在水里扑腾的同时,不远处的一座小河沿上闪出了一道倩影。随着水里的扑腾声响,和一声声不由自主的发出来的迫切的:“啊!啊!”求救声。那道倩影漏出好奇的目光望向丁白这里。

    来人不是别人,正是出来练完鞭法的王幼竹。王幼竹和往常一样。练完鞭法习惯性的要到河边擦擦汗。此处河水较为平缓,也没有什么险滩。便是王幼竹平日里的首选之地。

    当分辨出来是有人落水。也不见她有什么迟疑。几个大跨步便飞奔到河滩边。

    “不要乱扑,我来救你!”王幼竹知道情况紧急,也不客套什么。估计也是想先是稳住水中人的心。只是这话说出来有些豪迈,与这柔柔弱弱的魅影相比较,显得有些格格不入。

    丁白在水中越来越使不上劲,他知道怕是要出问题,手脚便有些慌乱起来。而且心越慌,手脚越乱。

    但是无论他再怎么乱扑,手里的篓子还是死死的攥着。几乎介于在清醒和失去意识之间,他依稀感觉到自己好像听到了一道天籁之音。

    就此,不知道是真的力竭而晕,还是紧绷的一根神经放松,丁白就这么昏死过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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