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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小块糖醋排骨就这么卡在了喉咙里，不上不下。赵柠咳嗽得脸都通红了，接过宁小然递过来的汤喝了几口，这才觉得好些了，一回头，却见韩顾正站在她身边目光复杂地看着她，手里还端着那托盘。
在她开口之前，宁小然已经谄媚地往里挪了一个位子，“可以可以，总裁请坐。”
这么一来，就成了赵柠和韩顾面对面坐着的诡异场景。她嘴角抽了一下，对着韩顾皮笑肉不笑地扯起唇角，说了句“总裁今天好心情，来食堂吃饭”，就算打过招呼了。
韩顾看着她颊边沾着的一粒米饭，心情莫名地好，悠哉地说道：“吃这么快，不怕再噎着？”
赵柠险些又噎了一下。但她很快吃完了碗里最后一块肉，直起身子优雅地拿出纸巾擦嘴，唇角带着疏离的笑：“总裁慢用，我们吃完了。”
宁小然哀嚎道：“我还没吃完啊……”说着，被赵柠横了一眼，不甘不愿地起身跟着走了。
剩下韩顾悠哉地坐在原地，吃了一口碗里的糖醋排骨，皱起了好看的眉头，唔，好像没她碗里的好吃。
宁小然几步追上赵柠，不解地问：“柠柠，你怎么了啊，吃这么快，我还没看够呐。”
赵柠抬眼看向她，嘴角带了丝笑意，“我怕你消化不良。”
宁小然又嘀咕了两句，大意就是总裁难得回来食堂一次之类之类的，赵柠也有些疑惑，但她不愿多想，冬季新品的事情她还没有制定一个详细的计划，韩顾又是个危险人物，任务为重的前提下，她实在需要跟韩顾保持距离。
她低头回想着上午的会议，忽然在公司门外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。
她一惊，对宁小然说：“我还有点事情，先走啊。”
宁小然茫然地点点头，看着她匆匆忙忙冲出了公司。
肖青穿着一件黑色皮夹克，斜斜倚在公司背阴处的花坛边。
赵柠走过去，确定附近没有认识的人了，这才露出久违的邪笑，“肖哥，你怎么来了？”
肖青沉默地看了她一会，这才开口道：“任务进行得怎么样？”
赵柠勾起一侧唇角，跟他站在一处，脸上是与穿着完全不符合的邪狞神情，不屑中透露出几丝志在必得：“我出马，你还不放心？”
肖青轻声笑了一声。
有微凉的风吹过来，吹起几缕赵柠的发丝，拂过肖青的脸。
肖青闭了一下眼，待那发丝全数从脸上移开了，这才开口道：“我要提醒你一句，小心韩顾。”
赵柠脸上的笑容慢慢褪了下去。半晌，她低低地嗯了一声。
对于赵柠而言，肖青应该算是与她最亲的人。
她还记得刚从医院醒来的时候，自己身上头上都缠满了绷带，医院里刺鼻的消毒水味让她不安得很，她脑中空无一物，看着病房洁白的墙发愣，身体动弹不了，她能动的只有脑子。可惜，除了小时候那些零碎的片段，即便她想破了头，也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谁。
正在此时，她听见病房门被推开的声音。
她下意识地侧头看过去，一眼就看到了神情冷肃的肖青。
在她的印象中，肖青好像一直就是那个样子。不苟言笑，像个小老头似的。做他们这一行的大多有自己的目的，她是明目张胆地为了钱，可是肖青呢？
她曾经试探性地问过肖青，但一直到今天，她也没有得到答案。
当时肖青见她醒了，眼光微微动了动，就转身出门喊了一声。
随后，就是治疗、恢复。
她从肖青口中得知了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，随后，就是借肖青的手查了自己的身份。
谁知，一无所获。
或许人总是对第一眼见到的人轻易生出依赖，她没有去处，肖青带她回去测了智商后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邀请她加入组织。她几乎没有多犹豫，就签下了一份正式的卖身契。她是在后来慢慢知道组织的力量有多大，也知道了组织能给她的东西，比她想象的还要多。就如同现在，轻而易举替她伪造了这个身份，她几乎不用担心会露陷。
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，自己学东西竟然会这么快。
她完成了第一次任务的时候，组织就给了她一笔五位数的酬劳。她拿着那钱去了商场，就是在那一次，她体会到了挥霍的快感，甚至填满了她偶尔会觉得空虚的心。
从此，便是一发不可收拾。
随着她能力的提高，组织给她的酬劳也越来越高。她几乎已经成了组织内的王牌。
她是个没有过去的人，唯一聊以慰藉，就是钱。
除了钱以外呢？她有些迷茫地看向肖青，她一贯知道肖青对于她的重要性，是他带她入的这一行，也是他带着她成长到今天。
可此刻肖青提的忠告，隐隐竟让她生出了些迷茫的感觉。
肖青的脚步顿了顿，没有再说什么。赵柠看着他很快消失在人群里，又在原地呆了一会，
这才回了公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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